柳茹心听了,顿时就明白过来,心中莫名一惊,哪里想过瞧着这样斯文的人,会说出如此狠辣之话。虽然是很斯文的话,可是说出来总会叫人不寒而栗。
他们还未出去,只是听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众人却并不慌张,只是一群人拥簇着皇帝,躲在了宋青等人身后。柳茹心自知现在不是过多解释的时候,只对冰晓说:“暗也来了。”见冰晓惊讶瞧着自己,她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还能笑出来,只说:“在外面接应着咱们,他是生怕你出点差错。”
冰晓心头一热,思绪翻来覆去,只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知道现在不能过多说话,只道:“我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只是如她一样,她亦如此。
他们一行人并无过多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皇帝被她们保护在了身后,只是微笑不语。
那一行人冲进来的时候,只听铁门先是发生了巨大的响声,紧接烟雾弥漫,带着冬日特有的冷风,呼啸呜咽而来。柳茹心被这灰尘迷了眼,只是眯着眼瞧去。冰晓旋即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一同杀出去。”
到底是传来了刀尖穿刺过皮肉的‘噗嗤’声,有鲜血洒在了脸上,只是滚烫灼热。宋青手起刀落,只是不待停歇,柳茹心亦杀红了眼睛。皇帝倒还安然无恙,只是面无表情的瞧着这一幕。
待到杀到门口时,忽听前头有人传声音过来:“好一招。”冰晓却是听说了那是吏部的声音,可她没想过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只因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想必没有人能背着光瞧出一个人的面孔。
身后就有人笑了:“当真是给你脸了。”他略略一顿,似乎是笑了:“吏部,当真是个权倾天下的好官位。”柳茹心只听皇帝的声音似乎透彻轻佻,只是不屑:“吏部,好久不见了。”
他竟然还能如此轻巧的说出口,可见皇帝的心胸当真不是一般人的大。吏部只觉得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惊慌起来,不过到了此刻却是死鸭子嘴硬,道:“你们谁都别想逃出去。”早就派人通知了左丞相,只待救兵前来。
皇帝见前面的许多人都是为了救他出去而倒下,只是眼神微凉,却笑道:“你当真是胆子大了,竟敢做出低等大逆不道的事儿,不错,当真是不错。”他凉薄的嘴角微微翕动,只是偶然一坠,瞧不出什么意思来。
吏部心下害怕,只压着嗓子说:“什么大逆不道,只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皇帝听到这话反倒笑起来,只说:“你说得对。”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抿嘴不语。前面一人接一人的倒下,皇帝瞧着,只是冷漠。吏部在远处跟皇帝对视一眼,这也是平常没有过的,虽然吏部心里害怕,却不得不撑起胆子来。
只因这一次成了就是成了,而败了,想必不必多言了。皇帝目光似冷霜,只是凛冽四射,说不出的寒凉。吏部终归低下头去,只是吩咐手下的人,说:“一个不留。”
他们都是耳目极好的人,只是手起刀落,杀人如麻,为了保护皇帝出去,柳茹心的胳膊被人砍了一刀,那鲜红的血液不住的流出,她只觉整个手臂都麻了,却不能停。只因她知晓的,一停歇,便能昏倒。
宋青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带来的冒百名的暗卫,现在为了救皇帝出去,只余了不到二十人左右。虽然心疼,却不后悔,只因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亦不能后悔。
只要皇帝安然无恙,他们怎样都好。他只是这样想了,就立马又重新抬起寒剑,不住的向敌人身上刺去。他们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保护盾,只是将背后交给彼此。也足以可见他们彼此信任的程度。
此事后寒风弥漫,浓烈的血腥子肆意的蔓延在空气中。他们仿佛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只是对彼此陌生。有陌生的血液黏在他们身上,让人陌生又慌张。
皇帝在后面忽然变了脸色,只说:“给我杀。”却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葬送了无数人的生命。吏部脸色一变,却又极快的笑起来,道:“给我杀一个算一个,杀死一对算一双!”
俩人都放了狠话,下面的人自然是杀红了眼。
这场恶战一直持续到了天亮,破晓之际方才结束。宋青带的人只余下了五六个,而柳茹心则是满身鲜血,冰晓亦如此。皆是浴血奋战并且累到了极点。
皇帝在狱中本身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所有人为了保护他,从未让他身上染过一滴鲜血,就连喷溅上的都没有。他们心中虽然发沉,深沉之中却是开心的,只因皇帝无事。
还好皇帝没事,只要一想到这里,他们失去的,包括在一夜之间覆灭的,都不算事儿了。皇帝还并未回到宫中,而是去到了丞相府,右丞相自然好舍命招待。
他们终归还是把皇帝救了出来,这样来之不易的事儿,虽然他们想皆大欢喜的庆祝一下,可是却因为累极了,柳茹心到了房间里倒头就睡了。冰晓亦如此,暗虽然心疼,却因为这件事情无可奈何。
只是将后面的一切事情安顿好了,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皇帝被安顿下来,只是丞相府里的人都去伺候皇帝了,可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