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却犹豫了一下,道:“这会子确实是下午了,可是冬日天黑得早,您绣不了一会子,就该掌灯了,仔细别伤了眼睛。”
柳茹心只是百无聊赖,听她这样说更是叹息的不行,只觉自己甚是命苦。囚禁就囚禁吧,怎么想做个什么事儿都不成呢?
宫娥瞧了,也是心有不忍,斟酌半天,才说:“那姑娘等着奴婢,奴婢这就去拿来。不过咱可提前说好了,只准绣一会子,如果时间长了,眼睛发昏,那可不成。”
分明这宫娥才是个老成的人,柳茹心瞧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说:“好啦,你是我的姑奶奶成不?我就只绣一会子,等到黄昏的时候定然撂下针线,乖乖用膳。”
宫娥听了反倒不好意思了,只红着脸,说:“那姑娘等等奴婢,奴婢去去就来。”说着提这裙子一扭头跑了出去。
柳茹心看着倒是笑了出来,只不过是抿嘴浅笑,然后方吃了口茶,等着那奴婢回来。不过一会子的功夫,那奴婢就回来了,只说:“我交给您了,您可要听奴婢的话。”
柳茹心知晓这种刺绣最是费神,只说:“你且下去吧,我想安静会。”宫娥去了,顺便去给柳茹心换了杯新茶回来,这方才真正的退了下去。
柳茹心不过绣了一会子,忽觉手中生了汗,方起身去洗了把手,后又回来继续刚才的绣着。这东西果然是最费神,最耗时辰,柳茹心还没觉得有什么呢,天色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渐次的发了黄。
天色已是晚霞,空中晕黄的成片,却是从远处渐次而来。柳茹心终于伸了个懒腰,撂下了手中的针线。那草编织的篮子搁在梳妆台上,柳茹心左右瞧了瞧手中的帕子,微微一笑,决定明日再继续。好歹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就搁在了草篮里,忽的瞧见了桌上的剪子,她怔了一下,不知为何忽然不受控制的拿了起来。
结果端详了好久,方忽然一笑。她将剪子收了起来,冲外面唤人说:“传膳吧。”还是适才那宫娥,只是冲柳茹心笑道:“姑娘还是第一次按时用膳呢,也难怪奴婢一直跟您瞎叨叨。”
柳茹心听她这样说,不由得一笑,道:“是呀,原是我不听,你才跟我叨叨的,不过以后不会了。”她虽然在笑,可是那宫娥不知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而柳茹心只是说:“这绣活的东西先撂在我这吧,等明儿起来,我还要用。”宫娥应了声,就说:“那我为姑娘去传膳。”柳茹心点点头,就在宫娥要走出去的时候,她又说:“你现在吩咐下去,就说我一会子要沐浴,让她们早做打算。”
宫娥见柳茹心难得的好心情,忙忙应下。
柳茹心忽然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出了回神,只不过在那宫娥走出去之后,大约盏茶时分,她就起身去点了一盏灯。然后从枕头下面找出剪子,忽然走到窗纱前,用剪子戳了一个窟窿,就顺着那窟窿剪短了朱漆红木的窗格子。
虽然不好弄断了,可是她加深了力度,只是将窗户给乱七八糟的弄了个七零八碎。风释傲将她囚禁,就连窗户都是按时开启通风,且是在人看守的情况下。
所以平日里就连窗户都是上了锁的,她有没有任何工具,难能是小说里写的,用内力一掌击碎么?
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好容易找到了能逃跑的工具,是决然不能放弃的。趁着将宫里那些人都支走的功夫,她只管收拾好东西逃跑。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好收拾了,只不过是些贴身用的东西罢了。
幸得膳房离着有一段距离,她将窗户弄破了,顾不得其他,忙忙换好衣裳跑出了这座宫殿。
这一路寒风呼啸,只是打着旋而来。她被吹得身上极冷,只是随手挽了个发就从屋子中出来了。
幸得穿的是宫女的衣服,没有人能认出来。这一路她跑的几块,像是撒泼一般,又像是曾经关在了金丝笼中的鸟,终于自己挣脱束缚,展翅翱翔。
可是正走在宫道上,忽然迎面走来一群人。她方才只顾着低着头走路,并未瞧见,只是再看见前头四盏纱灯打头的时候,方才察觉。
可为时已晚,已经有太监冲着柳茹心扬声道:“哪来的宫女,还不速速回避。”柳茹心听到这话方才松了一口气,怎料为首中间那人忽然停顿说道:“等等。”
柳茹心心中一惊,难不成要被抓回去?只是这样想,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听那太监说:“王爷是怎么了?”只是满脸谄媚。
那人只微微一笑,说:“这人瞧着眼熟呢。”自己这样说,倒先笑出来了,就向柳茹心走近,柳茹心哪敢抬头,只是绞着手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人就笑了出声,说:“怪不得瞧着这样眼熟,原来是皇兄的未婚妻。”他说的既轻佻又讥诮,所有人却皆是一惊,包括柳茹心。
她猛地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双璀璨熠熠却又讽刺的双眼。
她只觉脑子顿时空白,此时可风萧瑟,吹得人仿佛都要冻僵了似的。风释天见柳茹心这样,只不过一笑,柳茹心却笑不出来,忽觉得寒风刺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