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解释是没用的,只有靠实际行动,方才能得到旁人的认可。当天夜里,柳茹心陪同风释天一起在军营里商讨发兵事宜。这是在风释天跟大将军等人商量完之后他俩又在一起的。
柳茹心割开一个橙子,给自己吃了一口,喂了风释天一口,只说:“我觉得咱们应该来个出其不意,就算是北月早有打算又能待我们如何?”
风释天仿佛是被酸到了,眉头紧皱,只说:“我怕北月早就料到咱们就此一手,反抗来的防不胜防,到了那时,只会出现上次的结果。”他略略一顿,只说:“毕竟本王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柳茹心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其实这些我是不太懂得,不过呢,人应该往前看,后面的只是吃个教训,记住了,不再犯了就是好的。”风释天道:“我知道的,你不必安慰我,不过这一次,本王想着正面攻击。”
柳茹心却摇一摇头:“正面攻击咱们势单力薄,何况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如果请求支援,只怕兵还未到,咱们先全军覆没了。”风释天仔细一想,只说:“其实方才本王也跟将军商讨过此事,只不过将军的意思跟你差不多,想着偷袭。”
他微微叹息一声,道:“本王只不过不想如此阴险。”柳茹心竟然痴痴地笑起来,说:“这叫兵不厌诈。”
风释天无奈摇头,又是抚掌称妙:“偷袭也好,谁让上一次也是北月国偷袭了,才成功的。”
他们商量了半宿,方才各自回去睡了。
因为出门在外,总要诸事从简,只是说不尽的心酸。不过此等心酸,放在胜利之上,又能算的了何?风释天因为上次一事格外以自身为榜样,亦是将自己的节俭与谨慎做到了极致。柳茹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有时只因风释天昼夜不停的忙,而心中就生出许多酸甜的情绪。
她是又甜又酸。甜只因风释天终于认真起来,而不骄矜了,而酸则是,她总心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况且在寒冬里倦意总是备浓,风释天就在商讨中时常犯了困。
柳茹心曾多次劝慰,却一概无用。这样的话说多了,风释天虽然没烦,不过她自己倒先烦了起来。只是再不能劝了,所以每日里她起的极早,只因想快点结束,让风释天能有一个香甜的梦。
所有人都看到了风释天的努力,渐渐地,时日一长,对他的态度亦有转变。不过,这对于风释天来说还不够,因为他已经落下太多太多了,想要弥补,也不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的。柳茹心知道劝解是没用的,便养成了晨曦跟黄昏都熬一碗粥的习惯。
他这样的勤奋上进,柳茹心自然不能落下。当时的她嫌路上赶路只是百无聊赖,便携了三四本书撂在了马车上。每当风释天同旁人商讨政务之时,她便安静的在屏风后品味书籍。这些书不外《史记》《春秋》等。虽然小时候闲暇时就翻阅,不过经历的多了,再次阅读,总有不一样的体会。
一眨眼的时间就是三天已过。这天初晨时,只瞧红日当头,泼辣辣的洒了下来。因为是方才过了年,所以那年劲还没过去,只是趁早就打起旗帜,摆上摊子。柳茹心天还未亮时溜进了城内,只因随身的物件需采办。
她本身就是会武功的,想要溜进来其实并不难。再说兼之乔装打扮,要想要从人群中认出她来可谓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她从未来过北月国,自然不怕叫人认得。而当时为了此事,她同风释天好一番商量,不过最终风释天还是同意让她只身进来。
因为是清晨,只觉空气寒凉,却又透着干净、飒爽。她一路走走逛逛,瞧过了方才匆忙赶来开张的店家、见过了在路边儿卖镜糕的八旬老头、路过了推着小车卖亮晶晶的糖葫芦的耋耄老太。也有遇见晨曦就出来寻求帮助的佝偻乞丐。
她也忽然觉得战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还有一人就是皇帝了,她不知为何忽然记起这个。那是还未出征之前,夏雨还未封妃,要说起来,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皇帝同往常一般,穿着家常缂丝明黄团福云锦袍子,坐在中位上,慢慢的吃着茶。而她则是坐在下首,拘谨的端着茶杯,慢慢吃着。
皇帝就接着方才的话,说:“君臣之间本不必多礼。”在柳茹心的记忆中,皇帝是一位深不可测的人,更是一语成谶。她只是来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皇帝就瞧出了她的窘迫。可皇帝方才那句话,虽只是平常的语气,却打消了她的不适。他称她为臣子,柳茹心就再无可担心之事。
她忘记了与皇帝是如何谈起风释天的,总之皇帝一提起自己的弟弟,就笑了起来。那种笑,就似明月了。只是带着三分清寒,三分无奈,又是欷歔。余下的那一分,柳茹心如今细细想来,是无可奈何的爱。皇帝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素来爱极了景泰蓝雕花茶杯,因手指修长,就显得那朵朵暗花仿佛是在手中生出来的。
她不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只说:“此番要去出兵,亦是无可奈何。”他只是看去殿中那顶百合大鼎,淡淡苦涩笑之:“受苦的总归不能是他。”这话当时听着只是不解,想来如今方才明白过来。
她瞧见了北月国的情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