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不由执了风释天的手,眸子紧紧的盯住了他,而眼神中就尽是坚持与期许。风释天自知再不能违背,便微微叹息一声,道:“我说了,都依你。”柳茹心心中忽然泛起复杂综错的情绪,只闻马车内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应了此刻的景,静谧无音。她极力遏制住心底的酸楚,道:“我此生还有何求?”
风释天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是无尽的甜蜜,便道:“傻丫头,你待我如何,我就在这之上更添十足。”柳茹心还未来得及感动,只见冰晓率先红了脸,她本不是害羞的人,怎料这一变故,直烧红了脸。
风释天不由哈哈笑起来,眉眼隐隐透出几分疏狂,“那便听你的,夜间赶路罢。”柳茹心转过头来,低低地说道:“夜间也好,可怕你身子吃不消。”风释天只道:“无妨,我还受得住。”
他们商量过后,便就去集市头上租了一匹快马,又买了足够的粮食,捎带了几件轻薄的衣裳。这一倒腾,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只见满空潋滟彩云,流光艳丽,像是华丽的锦缎,轻而柔的飘浮在了天边。却足以迷眩人的双眼。
他们在路上草草的用了点干粮,便由小斯驾马,希冉进来伺候了。因为是乔装,所以轰轰烈烈的装了三辆马车。暗驾着他跟冰晓的马车,紧紧的尾随于风释天马车后方。
这次赶路却是与往日不同的。因为并未过多歇息就匆匆出发,只会让人吃不消。风释天身子本就虚弱,说是武功全废也不为过,柳茹心就眼瞧着他难受了一路。脸色苍白不说,更是在半夜里开始呕吐。
这等作态可是吓坏了一干人等,柳茹心自知已不能再次赶路,便在城中寻了个大夫想要为他治病,可是因为夜已经深了,想要寻得其实是很难的。柳茹心就破天荒的挨个医馆敲门,希望能叫起一位医者。
因为风释天头脑已经起了热,是必须开药治疗的。柳茹心便带着冰晓挨家挨户的砸门,幸得有一家医馆在她们敲了一盏茶时分之后,掌起了灯。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茫的老者,他还犹未开骂,柳茹心便让小斯架着风释天进了去。
那老者在看到风释天软弱无力的时候先是一怔,却也为再说话,而是多点了几盏灯,就问柳茹心:“怎么回事?”柳茹心大体的描述了一遍他的症状,老者便道:“先去坐下。”回头吩咐跟在他自己身边的小斯,道:“烧壶热水。”
众人都忙了起来,柳茹心亦是跟着旁人去打下手。老者为风释天把了脉,风释天此刻还有几分意识,并未烧糊涂,只觉头脑胸口滞待不已,浑无力气,总想睡去。老者略一踌躇,微微凝了一双苍银眉,就说:“身子里太虚了,且湿气太重,加之从前受过寒,留下了病根,掺杂着几分毒,未能及时医治,就一直在慢慢消耗体内精气。”
柳茹心听她说的文绉绉的,亦是不太懂,只以为是发了高烧,便道:“如何治疗呢?先给您道歉,这样晚了,还来叨扰您。”老者听她如是说,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方才笑道:“小丫头还挺有礼貌。”柳茹心想笑也笑不出来,只说:“如何呢?”
老者便道:“你去抓几味药。”略略一顿,兀自起身,道:“还是待老夫写下来,你且再去。”略一沉思,便写下:“川芎、红花、地龙、羌活、独活、蜈蚣、黑蚂蚁……等几位中药材。”那布衣小斯接手便匆匆去了。
柳茹心是不懂得,不过看老者不急不躁的样子,自己的一颗心倒也冷静了下来。冰晓在她身边亦是握紧了她的手,无声安慰着。煎药的过程是极为漫长的,仿佛是等待天明的这样一个过程,无尽的黑暗总是充斥着满条神经,让人直慌乱的心坎里去。
风释天只觉头脑昏昏沉沉,总想睡去,就不愿睁眼,亦没有力气睁眼。他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潜意识中嗅到了浓浓的中药味,他平素里最厌恶喝药,闻到此味,下意识皱眉。柳茹心见他还有几分意识,不由松了口气,转首对冰晓道:“看来还不晚。”
冰晓也道:“好在及时,只要熬过这一晚上,出点汗,总归是能好起来。”这样一来,就算耽搁了时日,却也不会带来麻烦。
那老者探完脉,就下去了,将正堂留给了他们几人。正堂里虽然没有床,不过好在还有桌子等可以歇息的物件,风释天是被请进了屋子里,因为是病人,所以老者格外优待。柳茹心是跟着进去照顾风释天了,便余下了冰晓跟暗在外面。
他们商量了一番,这样的深夜也不想早叨叨着去再寻找客栈了,便就将就着拼了桌子预备将马车上的棉被拿出来桌子上歇了。只因是春日了,就算这样睡了,亦不会觉得寒凉。柳茹心本来的意思是让他们去附近找寻客栈住了,可无奈两个人坚持,道是什么如有突发状况,亦好及时接应。
柳茹心便随着他们去了。按就为冰晓铺好了锦衾,那原本在医馆里干活的小斯瞧见了也只是默许。他们两个方自歇下了。柳茹心跟着老者进了屋子,老者方才曼声道:“今晚上可能要辛苦小娘子了。”
柳茹心听他唤她为‘小娘子’微微的怔了一下,方自笑道:“今夜里当真是麻烦您了,是我太过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