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六魂无主,连叫都不会叫了。只瞧那黑猫用它尖锐的爪子将她那还未绣完的仕女图抓了个稀巴烂,又‘喵、喵’的叫了几声,方才有点作罢的势头。
冰晓大惊失色,立马尖叫起来,宫女顿时出现在了殿内,她指着仕女图眼睛滚圆,手指颤抖,哆哆嗦嗦,不住的点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宫女亦是个胆小的,顿时又叫了起来。这样的闹剧定是引来了宫中所有人,皇帝自然在第一时间知晓了,当时撂下手头之事就匆忙赶来了。
虽说是后宫中,可奈何冰晓来历不明,就算掌权的皇后亦不能擅自处理,皇帝却发了老大的火,直指着皇后连连道:“办事不利,留你何用!”皇后听后自然跪拜在地,忙忙道:“臣妾疏忽,臣妾该罚。”
知晓冰晓是皇帝心尖尖的上的人,便更加觉得委屈了,再说了,历来没有公主住在后宫里面的一说,只是想到此,便先流下泪来。奈何皇帝正在气头上,见冰晓手缠纱布,自知已是受了伤,只觉怒火难歇,又道:“给我查,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野猫!”
而那大太监过来复命的时候,正听冰晓宫里的小太监慌忙不安道:“回万岁爷的话,哪里是野猫,这分明就是冒氏的心头宝。”皇帝一听,哪里还有不怒之理,立时喝道:“将这畜生弄死了!则冒氏降为庶人,永不得出宫一步!”
这冒氏原本是新晋的宫女,有幸得宠,被封了姓氏,本是前程不远,步步青云的事儿,奈何有了这样一遭子事,便落了个此生无望的下场。而冒氏本人则是丝毫不知的,因为皇帝并未传唤她,她竟连知晓事情经过的权利都没了,就这样了。
皇后等人一听亦是惊愕,半晌不敢大动,只待皇帝怒火渐消,皇后方才道:“万岁爷息怒,出了这等事情,亦是臣妾的疏忽导致,臣妾难辞其咎,竟将畜生引进皇宫,着实该罚。”皇帝见皇后面色雪白,显然亦受到了不小的惊讶,心中微怜,只说:“不管你的事儿,是朕将冒氏宠的无法无天了。”
皇帝虽然这样说,却是无人敢附和,冰晓见状,红着眼睛只说:“不该皇兄的事儿,都是我的不是,如果我不住在后宫里,也就没有这些落落了。”皇帝很是疼惜地瞧着她,半晌才慢慢地道:“都是朕的疏忽,这几日里你且安心养着,别落下什么毛病,也仔细着别留了疤。”
冰晓受了这样的惊吓,说话声音本就柔,现下更是细若蚊声,只说:“谢过皇兄,我知道了。”只是惊魂未定,害怕的不敢乱动。幸得伤口处理的及时,被猫抓伤的伤口亦是清理了,这方才微微安心下来。
而那大太监一见如此,惊的是半日不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乱子,也不急着说复命一事。皇帝见他过来了,只不过瞧了一眼,心中便自有定量,也就不再多言。
皇帝又嘱咐了皇后几句,微一沉思,方带了几丝疲累地说道:“朕会为你建一座公主府,等到建好了,你就去宫外住着吧。”因落云皇族子嗣并无众多,就连亲王亦不过尔尔,公主自不必提,所以皇帝有此一说。
冰晓微微怔楞,半晌才说:“谢过皇兄了。”皇帝叹息一声就起身被人拥簇着走了。皇后又安慰了冰晓好一会,方才带着人离去。可她回到宫里,却打发人去了晋贵妃处,想要请她过来。
晋贵妃一收到消息,心中无端一跳,半晌方才勉强笑起来:“不知皇后娘娘找本宫何事?”那姑姑并不答话,只管笑道:“奴婢是不知的,皇后娘娘只打发奴婢过来告诉贵妃一声。”晋贵妃本身娇美温和的面容忽然微微的扭曲狰狞起来,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来:“本宫这就去。”
说着就吩咐宫女下去备了肩舆,自己在寝殿里收拾了一番,方才款步走出。不过每走一步,却是格外沉重,就不由执了贴身宫女的手,只道:“你说,本宫此次是福是祸?”宫女亦是揪心,只得勉强劝慰:“娘娘已经做了,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再说了,此次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亏。就算皇后在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亦不能拿您怎样。”
晋贵妃峨眉微蹙,仿佛如打了结的柳条,缠绕不清,“可皇后素来通晓医理,本宫只怕逃不过她的眼睛。”宫女兀自镇定,扶着晋贵妃上了肩舆方低低说道:“此刻人证物证都没有了,皇后娘娘亦是没有通天本事。”晋贵妃只说:“就算是知晓了,本宫猜皇后是断断不能将本宫如何的。”
宫女垂头微挑嘴角:“就是如此了。”待到晋贵妃到了皇后宫中的时候,只见皇后倒还像个平常人似的慢慢地吃着茶,一见她来了,就笑了起来,晃动得发髻间的银链流苏扑簌簌作响,叮铃铃的却带了几分沉重,仿佛直晃在晋贵妃心上似的,她忙对堆起笑容来,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微笑,雍容华贵的面孔就携了几分温和,眼角露出细细的皱纹,却并不显老成,反倒带了三分韵味,她只说:“你可知本宫找你过来是何事?”晋贵妃因跪在地下,就瞧不清皇后的脸色了,只能从她语气中来分辨是何意思,只柔声道:“臣妾自然是不知的。”
皇后惊讶,‘哦’了一声,就撂下了茶杯,忽冷笑一声,道:“明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