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笑,两靥生梨涡,眉宇似乎有光华流转,仿佛后头那株海棠都被衬的黯然失色。他不由驻足瞧去,只见她手扶滚金字抄手游廊,其手白润如玉,指尖青葱。且身姿娇小,其身盈盈楚态,柳腰却是不堪一握。
他便笑道:“仔细脚下。”听他这样说,果然将柳茹心吓了一跳,下意识垂头瞧去,他却旋即跑到她脸前,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她吃了一惊,叫出了声,他却笑起来,道:“我骗你呢。”彼时有风卷起他的衣襟,袍裾内里翻飞,步子却是稳健。四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她靠在他怀中,垂在空气中的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正丁当作响。柳茹心觑了眼他的脸色,只羞着脸道:“你快将我撂下来,叫人瞧着该说我持宠而娇了。”
风释天暗自好笑,就道:“这会子知道啦?适才闹的那股劲儿呢?”柳茹心只道他在笑自己,心中却是甜蜜,只道:“让人瞧着怪不好的,咱们方才成婚,低调一点好啦。”风释天却不依,就道:“那哪成呢,本王就是要将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宠你。”
柳茹心虽然羞赧,却也知道他素来不说假话,况且她骨子里本是个大胆的人,只是新婚方至,小女儿家的羞涩总归是有的。风释天却是不管这些的,只将她撂在屋子里,方命人上了茶水,柳茹心不由地说道:“方才那在宫门外的男子时谁呢?你明儿要去找他么?”
风释天只微微笑道:“皇帝吩咐下来的,朝堂上的事儿。”柳茹心听他这样说了,便不再问了。吩咐希冉去穿了膳,方跟风释天一同用了,饭后又命人上了新茶,两人吃了,柳茹心就道:“我要去午睡了。”知道风释天要出去,自己便就先去了。
而风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柳茹心正在屋子里就着那灯看了会子书,风释天一推开门就见了她歪在榻子上,不由说道:“仔细你那脖子,小心落下毛病。”柳茹心见他静悄悄的进来,将自己吓了一跳,不由地说道:“你再这样子,总要将我下出毛病来。”
风释天便笑道:“是你自己不经吓,还怪我了?”到底自己先笑起来,过去瞧她看的什么书,原是先秦的书籍,便道:“看看也好,多点几盏灯,仔细别坏了眼睛。”柳茹心道:“我理会的。”风释天见她的眼睛在烛光下仿佛是琉璃珠子,盈亮脉脉,不由得轻吻上她的唇,边浅浅笑道:“明儿咱们回家去。”柳茹心听他如是说,微微怔了一下,方问:“回家?”风释天道:“回你的家。”
柳茹心道:“真的么?”风释天便执了她的手,道:“自然了。你方嫁过来,自然要回门。”柳茹心没想到他带给她这样的惊喜,只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方将自己的手撂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只是拥她入怀。
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早有准备。第二日柳茹心起了拾掇好了,两个人直接启程去了。这一走却是要好几天,只是不待停歇,而且还需连夜赶路。就算是这样也要两天才能去到丞相府。
这一次回来柳茹心毫无准备,虽然是刚大婚,不过也有给父母传回信去。父母有没有收到她并不知晓,不过心中却是挂念着的,却有生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心头微微的慌乱。风释天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就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一切都安排好了。”
柳茹心感念他如是对自己,便笑道:“还是你考虑考虑周到,总归是比我强。”风释天只是笑道:“你既嫁给了我,我是否要护你周全,要事事为你着想?”柳茹心见他面目含笑,自己亦跟着笑起来,不过却像试了水分的花朵,渐渐呈显颓败之势,“这本是我该做的事情,现下里倒让你为我做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风释天便道:“你有此份决心本王已是满足。”又细语安慰几句,他们方入城中。柳茹心是又惊又叹。惊的是自己到底还是回来了,前程往事相机了一场梦,浮光掠影的闪过脑海,虽只有一瞬间,却也像极小的银针刺果心头,沁出血珠。不由叹的是郭城依旧,丝毫未有改变,仿佛是方才重生回来一样,心绪冗杂。
风释天见她时时蹙眉,跟满怀心事似的,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本王听听。”柳茹心眉宇染了霜雪般的沁凉,慢慢地沁入风释天的心中,愈渐寒凉,使得他心头莫名一慌,她却道:“近乡情怯罢了。”再不肯多言,随手挑开帘幔,像走马观花般,一一赏过老街光景。心绪却如棉絮一般,直扯不断。
风释天见她不肯多言,亦不追问,只摆弄着小几上的茶具,慢慢的为她沏了一壶新茶。茶香堪堪袅袅的自四面散了出来,热气触手,不觉温润。她眼角却凝了晶莹盈盈地泪珠,挂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
因丞相府早收到风王爷过来的消息,亦是大老早就打发人准备好了一切。现下里知晓进了城,柳茹心的父亲便带着一干人早在门外张望了。没过了一会子,就见宽阔的街道上徐徐驶来两辆马车。端的是王爷仪仗,自是威严显赫。他一见马车停了,忙带着人跪下,扬声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其实礼仪是必不可缺的,尽管有着血缘关系。
柳茹心坐在马车里听闻此话,不由愣住了,风释天倒还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