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亲昵的称呼，每当此刻他便会笑着回道：“瑾絮妹妹。”现在她不再是他的妹妹了，原先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原先这个时候了。他只冷笑道：“你原先最喜欢这个样子，装么，演戏么，不是你最拿手的么？”

瑾絮又叫了声“六哥”，自己慢慢地笑起来。通明的烛火衬得她眉眼仿佛有明珠流转，看得他心神一晃，她却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三人都是身不由己，不能选择，尽管你心中一直对我有隔阂，可是三年了，还不够么？我们造的孽已经够了，余下的不是只有赎罪了么?”

他记得的，人生最后一件事，就是赎罪。原来之前的二十几年，他们都遭了这样多的孽了。后来有一阵子是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觉得经历过生老病死，世间这些感情，不过尔尔。可是每当看到瑾絮的时候，他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折磨她。

他觉得他是疯了。

宴会结束的原因是因为皇帝吃多了酒。太后是没有过来的，不过打发人过来给皇帝送的醒酒汤。皇帝一走，诸人亦就散了。瑾絮坐在马车上，敬云坐在一侧，两个人默默无话。如常的缄默。

待会了阳王府邸时，敬云忽然对瑾絮道：“自独个儿进去吧，本王还有事。”其实平常的时候他不说瑾絮亦不会问，但他说了，她自会回他，只说:“知道了。”不知为何的想要回头瞧一眼他。敬云坐在马车上，姿态懒漫，单手挑着帘幔。月色漫漫。帘幔底部的一绺流苏遮住了他的半面容貌，露出轻佻笑意。几分的漫不经心。其实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笑了一下，转身进府。敬云唇角那丝笑意渐渐消散，嘴角坠了一坠。因垂下了帘幔，就瞧不清了。鲛绡帘幔里传来他漠然地声音，含了几分无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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