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却觉事情有恙,半信半疑的瞧着大太监。风释天还在寝殿里歇着,大太监觉得这样做,到底有碍于身份,便只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娘请便,奴才去外头候着了,您有事便叫奴才就成。”瑶妃眼睛一闪,到底温和笑道:“麻烦公公了。”
在这未央宫内瑶妃到底不敢太过张扬,给风释天掖好被角便缄默的在一侧发怔。待到晚间掌灯时分,小宫女进来掌起了灯,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黑暗里,兀自先是唬了一跳,方笑道:“这会子该传膳了,娘娘要在这用么?”瑶妃出神了一下午,原来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半晌笑道:“你传膳吧,本宫叫起万岁爷。”
风释天却是已经早早就醒了,将她吓了一跳,她见风释天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盯着她,如一块上好的黑玉,冷不防他这样子,只笑道:“万岁爷何时醒过来的,怎么不叫臣妾。”风释天声音微沉,沙嗄般的,只听他道:“看你在那坐着发怔,朕也不由出了会子神。听窗外许是下起了雨,不愿多言。”
瑶妃倒笑道:“臣妾过来的时候还是艳阳天,没想到到了黄昏时分竟下起了小雨。”她将大枕子靠在床头,风释天半倚着,一双眼睛还是直溜溜的盯着她,她兀自笑道:“这会子该传膳了,万岁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臣妾再叫膳房给做来。”风释天沉默半晌,忽道:“朕想着原先你做了一道宫保野兔甚合朕心,你且再做一回叫朕尝尝。”
瑶妃自然大喜,因着风释天生病,几天几夜都未好好进食。她能有幸成为为风释天掌厨之人,自然喜不自胜。一双眉毛好似要挑到天上去了,眉眼欢喜,急忙忙说道:“万岁爷稍等,臣妾这就去。”说完福一福身忙退去了。
待她走后,风释天忽叫瑾饶进来,瑾饶躬身打了个千儿,方道:“万岁爷醒了,要吃茶吗?”风释天“唔”了一声,只说:“茶不必了,适才瑶妃问过了,你去倒杯水过来吧。”瑾饶回头去了,复又返回,瞧着风释天饮了,方道:“万岁爷觉得可还好?身子还有何不舒坦,奴才叫太医过来。”风释天叫住了他,却叫他坐,他吓了一跳,忙道:“万万不可的事情,万岁爷有事就吩咐。”
风释天“嗯”了一声,道:“你觉得瑶妃问你此番话是什么意思?”瑾饶心中一跳,却如实托出,道:“原来万岁爷听见了。”微微一顿,因着不能睁眼瞧去天颜,便瞧着脚蹬恭敬回道:“奴才虽然不明白瑶妃的意思,不过古来有言,后宫不得干政。上官丞相这件事情,显然是前朝之事,奴才只是觉得于情于理瑶妃娘娘所问之话,到底是不合适的。”
风释天“唔”了一声,道:“朕身边儿的亲信,亦只有你了。何况你跟着朕这些年,早就不是心腹一词所能言述的了。这些年朕身边儿的人走的走,变得变,未曾料想瑶妃能问出此言。朕很失望。”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风释天见天色暗沉下来,那雨就显得沉迷迷茫,他半晌不语。
瑾饶心中发酸,莫名的想哭,便只道:“万岁爷快别这样说了,奴才听着心里怪难受的。”风释天听他如是说,忽然“噗嗤”一笑,道:“你难受什么呢,朕还没难受呢。”瑾饶眼睛一热,方笑道:“万岁爷快别这样说了。”到底不忍看到风释天如是憔悴,转过身去偷着抹泪。风释天意兴沉沉,一转头见小宫女进来禀报:“公公,现在传膳么?”
瑾饶回头看着风释天,风释天淡然点头:“传吧。”宫女鱼贯入了,悄无声息,井然有序。瑾饶伺候风释天下床,披了一件外衣,方搀扶着去坐了。正好瑶妃也做好了那一道宫保野兔,正端了菜往里头走。风释天扬一扬脸,屏退了诸人。瑶妃笑道:“外头下了好大的雨呢。”风释天道:“你也不必站着伺候了,坐下一块吧。”
风释天性子恹恹,尽管瑶妃满是兴致,风释天亦不过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而她做的宫保野兔,风释天左右食了不过两筷子。等到饭毕,风释天见窗外月色清华,一道道雨帘子密密而来,春意渐老,便对瑶妃道:“且等雨停了你在回去吧。”瑶妃见风释天心情不济,到底不敢多言。这雨却是一直未停歇,淅沥沥了大半夜,待到破晓时分方才住了一会子。
瑶妃是见风释天歇了方回去的。待到第二日里照例去给云贵妃请安,因着云贵妃昨儿夜里听了一夜风雨,头风再次发作。听宫女说道诸位嫔妃都在偏殿等候了方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去了。按例给请过安云贵妃方一一赐座。只淡淡说道:“这几日以来琐事诸多,万岁爷连夜高烧不退,到昨儿好容易有了些精神,你们自己守好本分,别让万岁爷再为后宫的事情操心。”自己略略一顿,正好宫女端了药来,她便道:“昨儿夜里春雨不停,本宫不太舒坦,今儿知道你们照例过来,勉强起来见一见你们。你们自个儿近来好好的,别再添乱子。”
淑妃见她这幅恹恹的样子,心中不由疼惜,道:“娘娘快别强撑着身子了,臣妾们都是知晓的,不会给您添乱。”云贵妃勉强一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人,只是本宫不放心罢了。冒贵人方才诞下皇子,还在月子中,诸事繁琐,静妃回去的时候给她捎句话,就说让她有事就去找淑妃做主。本宫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