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儿阖宫上下都知晓了,有不少人想要看一看这乡下的偏方到底好不好用。不过亦有不少人想要等着看静妃的笑话,抑或云皇贵妃的笑话。淑妃只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丝毫不相信这方子有用。不过在云皇贵妃和皇上的坚持下,到底是插不上话的。
在她第一回用过之后,确实是出现了不少头昏目眩兼之呕吐的症状,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吓坏了一干人。风释天虽然心疼,却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亦是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了人好生照顾着她。他这样的症状过去之后,在第二日一早起来,却是觉得比往日精神了些。这也算是给那症状之后添了几许安慰吧,她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天她去给风释天请安,因着瘟疫一事,风释天忙的焦头烂额,只是许久都顾不得后宫。已经是八月初了,可是瘟疫之事却丝毫未有转盛的迹象,云皇贵妃挑了个日子,便就过去了。因着夏日炎热,人最容易上火,风释天这两日忙里忙外,亲力亲为,她听瑾饶说是,风释天嘴角因着着急已经起了水泡。她自然预备了清粥过去。
风释天一见她来了,好似见着了救星一样,方自才松了口气,屏退了诸人。云皇贵妃因着上了年纪,身子微微的有些丰腴,走的有些慢了,见着风释天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眼神虽然柔和,可是眉眼俱疲。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疼惜,终于记起那失望时候只是复返的希望。风释天已经冲她笑着,伸出手来,她一手提了裙子,一面伸过手去,只是在空中便已经伸了出去。
风释天见她慢悠悠的,施施然般的,不由噗嗤一笑,道:“你倒是悠闲自在。不过你倒是会挑着时候来,那些人烦的朕头痛的不行,正好你就过来了。”云皇贵妃听风释天这样说,已经握住了风释天的手,却又一松,回头去后面的朱红槅子上取出匣子里的清凉膏,捻在了指腹间揩拭着风释天的太阳穴。
风释天深感舒适,微阖起了眼睛,四下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声响。窗外阳光暖融,正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好似出去站一会子就是晒爆了皮一般。寝殿中清凉舒适,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热意。风释天素来畏热。她为风释天揉了一会太阳穴,风释天就道:“好了,你也歇着,从华清宫过来也要好一段距离。”
云皇贵妃笑道:“臣妾不累,坐了肩舆过来的,就是热了些。”风释天笑道:“这个天儿却是热了些,不过带着点闷头,朕是觉得过不了几天只要下下一场雨来,便会好点。”云皇贵妃“唔”了一声,道:“就怕下也下不透彻,反倒更加闷了。”风释天回过头去,不由“嗤”的一笑,道:“也就你这样想。”
云皇贵妃不由想笑,却忽然的脚下一软,幸得风释天眼疾手快,立马旋过身子去搀扶住了她,这样突然的举动直将俩人吓了一跳,云皇贵妃适才的感觉就如下阶梯忽然踩空了一般,直慌得心中发虚,手脚竟无半分力气。风释天心有余悸,直问道:“你这是怎么?感觉如何?”云皇贵妃面色如纸,半晌勉强笑道:“臣妾也不知这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消失了。”风释天面色亦是不好,回头去唤瑾饶进来,瑾饶一见两人面色奇怪,亦是绷直了脸,道:“万岁爷吩咐。”
风释天不由分说:“传太医。”云皇贵妃忙阻止风释天,道:“不必这样麻烦的,臣妾无碍,现在不是好了么,许是这天儿太热了,中暑了也说不准,万岁爷不必这样。”风释天回头瞧了她一眼,依旧忧心忡忡,道:“你自己的身子还不爱惜么?”云皇贵妃道:“真的没关系,想来臣妾是中暑了。”风释天听她这样说,微微叹息一声,又回过头去吩咐瑾饶,道:“让膳房里煮点绿豆汤过来。”
云皇贵妃却毫不在意,对风释天“嘿”地一笑,道:“臣妾分明是来给万岁爷送下火的汤汁的,这回反倒麻烦万岁爷为臣妾做事了。”风释天微微笑道:“那既如此,咱俩一块喝就是了。再说这有什么,民间都说夫妻恩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也做一回民间夫妻。”云皇贵妃听风释天这样说,不知为何心中却微微发酸,自己勉强笑起来,也不过淡淡的,不做声。风释天却还是吩咐了瑾饶,瑾饶便忙退去了。
云皇贵妃这才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原是自己煮的冰糖雪梨,风释天见那梨汁香甜,不由口干舌燥,道:“正好馋了。”云皇贵妃笑道:“万岁爷没有不馋的时候。”风释天听她这样打趣自己,口齿清晰带了几分俏皮,他不由微笑:“遇见你没有不馋的。是你拴住了朕的胃。”
风释天喝着的时候正好瑾饶也端了绿豆汤过来,风释天吃着雪梨,口中“唔”了一声,道:“可不许放糖。”恰巧那填漆盘子旁边儿搁着一碗冰糖,云皇贵妃还未来得及拿得起来,听风释天这样快的说了话,嗤声一笑,道:“臣妾本有的心思也叫万岁爷这一句话给说的不敢动了。”风释天嘿的一笑,道:“你吃多了糖不好的。”云皇贵妃不由怔了下,半晌才道:“原来万岁爷还记得呢。”
上一回她因为吃多了甜的东西,腻到不行,半夜里起来吃茶解腻,虽是很小心的摸索着去了,却还是吵醒了风释天。风释天半梦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