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干人本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听瑾饶口气不严自威,只是吓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叩首,且是不住的叩首。瑾饶回头见风释天扬了扬脸,便又道:“你们站起来回话。”说完便默默的退去一侧。风释天挨到此刻,只是转过头去问皇贵妃的身子究竟如何了。皇贵妃心念一动,只道:“这段时日渐渐好起来了,不过臣妾上了年纪,总归是没有好的那样快。”风释天“唔”了一声,转首又对淑妃道:“你近来无事,便多去皇贵妃那走动,不然她自个闷在宫里,亦是能闲出毛病来。”
淑妃不免笑道:“其实臣妾早就想到了,不然的话,前几回万岁爷打发人来姐姐过来,臣妾亦是不能跟随的。只是想着姐姐自己在宫里养病,怕身上的毛病好了,反倒养出心病来。”风释天不由微微笑道:“你说的不错。”他这样漫无目的的跟诸人讲着话,好似并未瞧到静妃跟她姐姐一样。静妃就算定力再好,站了这样一会子,腿上酸麻不说,自然是已经忍不住了,便道:“皇上让臣妾过来,想必是为了皇贵妃用过那方子一事,只是这一回没想到,倒是做足了准备,姐姐他们都过来了。”
淑妃却笑道:“我们皇贵妃是一直不相信的,所以自然要做了完全的准备,以免到时候冤枉了静妃娘娘,谁心里都不好受,觉得过意不去。”静妃勉强笑道:“淑妃妹妹说得对,既然这一回姐姐也过来了,那就请姐姐说一说吧。”淑妃跟皇贵妃的目光这才转移到正殿中央站立的那几人。她姐姐虽然瞧着有些微微的惧怕,不过说起话来声色倒还如常。
因着静妃那样说了,她姐姐便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命妇亦是极为难过的,可是没想到,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处在皇贵妃娘娘身上。其实命妇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具体的药方还是命妇的父亲去求来的。”风释天见她们似乎都很害怕,不由得微微笑道:“其实你们就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即可,不必惊慌。”可是风释天越是这样说,他们心中便越发的惶恐。毕竟面圣天颜,那可是旁人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风释天回头给瑾饶一个眼神,瑾饶便笑着上前,问静妃的姐姐,道:“奴才酒替万岁爷问话了,请问这方子是从何而来。”
她姐姐说话极是小心谨慎,先是微微一笑,方过半晌,好似鼓足了勇气似的,呼出一口气,才道:“这是静妃娘娘前一阵子给家中传信,写到宫里的皇贵妃娘娘总是被头风的毛病缠身,知晓父亲所居的地方经常出一些奇能异士,想着托父亲找一找有没有专治头风的方子,没想到的是,父亲真的找到了,且这个方子已经是许多人用过,好评如潮,父亲这才敢于一试,将消息传给了静妃娘娘。”
瑾饶隐约知晓皇上想要问什么,回头见风释天面无表情,他又道:“用过方子那些人是否发生过不良的后遗症?”她姐姐只管摇头,道:“这个确实是不曾发生的。如果发生了,自然会提前告知静妃,静妃娘娘自然也会禀报皇贵妃。”风释天见她说的有条不紊,心中对于静妃的怒气已然消了几分,可是这样之后,只是无尽的疑惑,他便扬了扬脸,瑾饶忙走去跟前,风释天对他耳语几句,瑾饶方自笑着上前,问余下那两人,“谁是大夫?”
自有穿着一身布衣的老者站了出来,只是战战兢兢,瑾饶方笑道:“你不必害怕,奴才只是替万岁爷问几句话。”那老者虽然活了这样多年,可是对于面圣抑或来到这里,到底是第一回,说是心里不恐惧,到底也是假的。不过强自镇定,跪下恭敬的叩了一个头,道:“草民明白。”瑾饶便道:“皇上想请你来说一说,除去呕吐之外,这样奇异的方子会不会出现旁的让人措手不及的症状。”
其实这位老者虽然是静妃父亲家乡的名医,可放眼天下,汇聚无数名医的地方除了皇宫之外,别无旁处,老者虽说行医数年,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丝毫不知里面的内情,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只好大着胆子摇了摇头,道:“除了您方才所言,别无其他,这方子虽然是出自草民之手,可是草民也是敢打包票的,绝不会有丝毫害人之处,还望皇上明察。”他既然这样说了,不免是想要退却保全自己,风释天只微微笑道:“可是你打包票又有什么用呢?”
老者不免一怔,半晌脸面涨红,柳茹心见这里有一瞬的尴尬与沉寂,却是缄默不语。静妃自然挨不住,忙跪下哭诉道:“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臣妾的错,万岁爷亦是听见了的,这个方子本是臣妾出于好心为皇贵妃娘娘求来的,只是当初的时候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皇上与皇贵妃言明,且既然是出于好心,又岂会有害人之心?臣妾只是当初百口莫辩,臣妾说什么万岁爷都不给臣妾辩解的机会,这一回臣妾的姐姐跟父亲老家的人都过来了,所言句句都跟臣妾所说的话相差无几,万岁爷可能相信臣妾一回?”
其实风释天不是不信,只是无法相信,因着当时的时候皇贵妃确实是在他眼前出了事儿,归根结底近来没有旁的问题,怪罪亦是只能怪罪在静妃方子的问题上,风释天听她们这样说,其实除了疑惑,已然几分相信。因着静妃这些年来虽然有些小动作,但皇上知道她到底是有心没有胆子的,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