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为风释天撑着伞,躬着身子,不由试探笑道:“那徐大哥的差事办的如何了?”风释天从前就是军队出身,那以前带兵打仗的时候,常年跟士兵在一块生活,对于这种问题,已然是轻车熟路,只是略微凝神地一摇头,道:“可不是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想来他们也不是笨人,说不准早就出城去了,再说城中都戒严了,跑路都来不及,谁还会在这城中逗留?”
那侍卫忙谄媚点头,道:“徐大哥说的极是,这一路风尘仆仆,小弟那还有身衣裳,不如徐大哥先行换下来?”风释天见他满脸献媚,只略略皱眉,道:“罢了,这样面见王爷也着实失了规矩。”那侍卫一听,已然是乐开了花,军中之人素来晓得徐然那刚正不阿的性子,从来不接受任何东西,且只听从王爷一人的吩咐,侍卫赶忙请风释天去后面的耳房,只将自己的一身衣服交予了风释天。
风释天只是借用徐然的身份,可不代表自己就是徐然了,他接过衣服来,只瞧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侍卫,半晌微微咳了一声,道:“你先出去。”那侍卫怔了一下,面色极是奇怪,才发觉风释天已然是准备换衣裳的架势,忙道了声:“瞧我这驴脑袋,”略略一顿,急着一面走,三步回头地说道:“徐大哥尽管换,换好了就叫弟弟,小弟在外头候着。”
风释天因着心中有事,并不多言,见侍卫出去之后,紧闭了门,他自己换了干净的衣裳,方才觉得身上的湿气好了些。这夜里注定是不能眠的,他去到铜盆前洗了把脸,方才觉得舒坦了些。那侍卫已然在外头催了,只道:“王爷叫徐大哥过去呢。”风释天只是缄默不语,半晌推开了门,那侍卫已然催促,道:“徐大哥快快过去吧,王爷已经晓得你回来了。”风释天并不说话,只是顺着那抄手游廊一路奔去,那长乐宫里已经没有韶乐,四下里静悄悄的,惟有雨声不断。
睿王爷吃了不少酒,已经是酒酣耳热,诸人被他屏退了,只等着徐然过去。风释天心中并不慌张,虽然不晓得徐然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他是了解睿王爷的人,所以他并不恐慌。睿王爷显然还是醉的模样,只是靠着那塌子上,见徐然进来请安之后,只道:“可找到了?”徐然只道:“属下无能,没能找到。”睿王爷本就没抱希望,听他这样说,却也觉得失望,只道:“罢了,明儿再找吧。你且下去吧。”
风释天听他这样说,却也只能退去,睿王爷却像忽记起一事来似的,说道:“你可去过王府了?”风释天低眉顺眼,只压低了头,道:“属下以为王爷在府中,便先回了王府。”睿王爷“哦”了一声,挥一挥手,将诸人都屏退了,殿内只余他们二人,他方才“嘿”地一笑,道:“乔舒合可歇下了?”风释天听后心中大惊,却只是这样一瞬间,念头已然转了几个弯,半晌才尴尬地说道:“属下不知。”睿王爷也觉得他不知,只是感觉头脑晕沉沉的,头重脚轻,却只想见一见乔舒合,因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浮在了他的脑海中。
睿王虽然吃多了酒,却还是道:“回府去。”风释天微微缄默了一下,方道:“外头还下着雨,王爷不在这歇了么?”睿王忽然哈哈一笑,道:“不在这,回府去。”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风释天见睿王如此模样,心中已然认定了是因为乔舒合。只是如何也想不到乔舒合竟然入住了睿王府,但如果这样想了,对于睿王这一切他倒有所了然了。
风释天乘马跟在睿王轿子身后,已经是深夜了,街上寂静无声,惟有马踢踏踏,靴声橐橐,他吃了一路的风,回到睿王府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因为这一天太过疲累,风释天只跟着小斯去了睿王妃为他准备的客房洗漱之后便睡下了。雨不知在何时停歇了。第二日一早,风释天起来之后忙准备去见睿王,小斯却道睿王还未起身,他只好复返回来,因为晨起诸人都在院子中打扫,他并不敢过多露面,生怕露出什么端倪,叫人发觉。
他用过早膳之后,在屋中坐着慢慢吃茶,就有人请他去面见睿王。睿王还因着风释天不见了踪迹,打发风释天继续出去搜寻,风释天领了一队人,就如同昨日的徐然一样,继续在这城中搜寻。却因着戒严,城中并不见一人踪迹,他们一队人只是不住的搜索,找了一家又一家。可是风释天明白,这样的搜寻,是如何也找不到的。
这天见了晴,万里阳光明媚非常,柳茹心虽然是住在客栈,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着冰晓已然醒过来,她们相聚总有说不完的话,相对于之前的离别,已然是接受。而那真正的徐然却是被柳茹心囚禁了起来,她用绳子将徐然捆的结结实实,且没一个时辰查探一番,只是小心到了极点。因为这样的事情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万一叫人发了端倪,想来以睿王的现在是本事,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人。
她跟冰晓用过膳后,两人一同坐在榻上吃茶,徐然则是被捆在了床边,一直瞧着她们。冰晓昨晚已经听柳茹心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感慨中欷歔,唏嘘中惋惜,惋惜中无奈,只恨自己中了迷魂咒醒不过来,却还被囚禁。冰晓心性本就单纯,只将徐然打入了跟乔舒合一类人的名单,瞧着徐然的眼神亦是不善。柳茹心心情却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