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最是温软,风释天从睿王那就回了上房,就歪在那榻子上晒了半晌的太阳。他已然决定再不回到睿王府去了,至于乔舒合,大抵是不需要他来处理了,想来睿王妃那样嫉妒的性子,自是容不下她。风释天歪在榻子上时间长了,便生出些倦意,那阳光若有若无的金光铺在窗台上,淡淡的余晖,晒得人却是直发困。
睿王作践的日子近在眼前,诸人亦是察觉到了地宫之中那凝重,只是城中仍旧在戒严,诸人皆是感觉到了风雨俱来的前兆,只是更加格外的小心。风严自从得知了风释天的计划,只是按计划行事,近来都不在府中,风释天反倒落个清闲,只是打算着将柳茹心等人接过来居住。他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而是将想法告诉了风严,这事情自有风严去办。
其实柳茹心说来也快,毕竟同住在这城中,兼之风严叫人仔细请过来,自然是妥当。正说这还是柳茹心第一回来到风严的府邸,只是略感新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却是这样多年,都没怎样正经管过他。有小丫鬟领着柳茹心去了风释天的上房,只是顺着那人静的抄手游廊一溜过去了,风释天却早就在廊下等着柳茹心了。柳茹心见状,只是回头叫小丫鬟先带冰晓安顿下来。冰晓极是识趣,只微笑着跟着人去了。
风释天没想到她来的那样快,只是执了她的手,笑道:“一路可还好?”柳茹心不由嗤的一笑,道:“又不是多么远的路,只是皆在这城中,坐马车的话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风释天笑道:“这倒也是。”停了一停,见她眉眼镇定平静,只是笑道:“这段时间你就先在风严府中。”柳茹心亦不多问,只说:“我晓得。冰晓的身子还未调养过来,只是距离大好还是差点事儿,我先将她身子调养好。”
风释天因着她要过来,就将屋子都整顿好了,屋子中只是收拾的干净整洁,虽不至女子闺房,却是有着新掐的花,那本是几株秋菊,衬在淡淡地若有若无的阳光下,更显明媚。柳茹心笑道:“瞧这样子,你倒还是有心了。”风释天笑道:“哪能没有心呢?”柳茹心听他语气轻巧,只是温柔如水,自己面色微微一红,只道:“你为何说的这样矫情。”
风释天噗嗤一笑,道:“你可成了。你以前不是爱极了那些花花草草的,这会子我给你弄来了,你又说我矫情。”柳茹心见那窗台上摆满了菊花,那一朵朵拥簇着,颗颗饱满,其时隐隐不绝那幽香。柳茹心却忽然叹息一声,风释天心中疑惑,不由道:“怎么了?”柳茹心却只是道:“乔舒合的事儿……”风释天只是笑道:“不必担忧,自有人会处置他。”他既然这样说了,柳茹心自不会多问,只是两个人坐在榻子上,静对不语。
却说乔舒合因着上一回之事,只是时常缄默在屋中,足不出户。因着眼下等待的只需是睿王作践,倒也就少了她不少事儿。可是尽管她收敛许多了,睿王妃却也是不肯放过她,只是时常打发人来叨扰她,让她不得安生。这一日她本是午睡刚起来,睿王打发人送来作践穿的衣服,只是来之人却不是睿王的小斯,而是睿王妃的贴身婢子,她只是心不在焉,到底请坐了,便道:“还劳烦亲自过来跑一趟,麻烦了。”叫人上了茶,那小丫鬟却是不坐,只道:“姑娘的事情,何来麻烦一说。”停了一停,只道:“主子让姑娘试好了衣裳去王妃那坐坐。”
乔舒合“哦”了一声,道;“知道了。”那小丫鬟走了之后,衣裳端端的摆在桌上,乔舒合并未瞧一眼,只是打发人收起来了,自己却换了一件衣裳,就去了睿王妃那。睿王妃本是在榻子上玩骨牌,丫鬟请乔舒合进去坐了,睿王妃却只是跟几位妇人打着骨牌,那骨牌敲在桌上只是脆生生哗啦啦的作响,诸人却是言笑晏晏。乔舒合自己坐在椅子上,接过了丫鬟奉上的茶,只是默默无语。
诸人说话声音极响,骨牌的响声就听不见了,乔舒合因为坐的时间长了,只是百无聊赖。睿王妃虽叫人让她过来,却是与诸人玩着骨牌,并不理会她。她自己已然吃了两盏茶了,睿王妃像是忽记起来了一样,方才回过头来,见乔舒合默然无语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倒先笑道:“什么时间过来的?”回头瞧自己的婢女,只是埋怨道:“越发的不知道规矩了。”乔舒合只道:“王妃在忙,舒合等等亦是没有关系的。”
睿王妃只笑道:“你这性子倒是温和。”只是停了一停,将手中的骨牌一掷,因为手中生了汗,便打发人移来盥盆,她就着洗了手,才笑道:“衣服可还合身?”乔舒合道:“劳烦王妃记挂,合身。”睿王妃只微笑道:“王爷作践之日近在眼前,只是尽量不出岔子就别出岔子,如果还有什么需求,你只管跟我提就是。”乔舒合似乎受宠若惊,只道:“待到王爷作践之后,舒合还有事情要忙,便不在此地多留了。”睿王妃听她这样说,心中倒是极为惊讶,只道:“原是这样。不知姑娘要去到何处?”
乔舒合只道:“地宫之大,自有舒合去处。”睿王妃心想这正合她意,自不会多留,只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你了。”微微笑道:“玩了这样一下午,倒是乏了,罢了,既然衣裳合身,本王妃就回去歇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