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画中人正如临水照花一样,柳茹心倒不妨在纸上瞧见自己,恍惚间就怔楞了一下。而风释天却只是瞧着她不语,他又何须多瞧她一眼?她的样子早已深刻心底,竟是连犹豫都不需要,只是下笔如流水,因为心中早已将她画过千百无数遍了。她心中无言感动,只是已经用抱住了他,风释天将她更紧的揽入怀中,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是莫名的安心。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他们终于还是幸福的在一起了。风释天只觉得有些东西复返回来,只是要比从前更加珍惜。这一刻只觉岁月静好,亦不过如此了。
这几日的生活倒是平安无事的,只是这一日柳茹心方才用过早膳,只听宫人说道万岁爷下了朝,正往这便赶来,她忙叫人备着好茶。只是风严过来的倒是极快,禀报的官人已经通传至了殿外。皇帝极是孝顺,只是先给柳茹心请过安,就又问了身子状况。柳茹心见他这样,却只笑道:“一切都好。”只是见他朝服为换,难免心疼,道:“反倒是皇帝,这样匆忙,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皇帝只笑道:“近来朝中事物诸多,各个都是头大的,但是心中又挂念着母亲,今儿天色极好,又是得了空子,不就忙过来了。”
柳茹心晓得他最是孝顺,却也难免替他觉得疲累,就道:“那换个衣服总也是不迟的,可用过膳了?”皇帝笑道:“还没呢,儿子回头就用。”柳茹心听他这样说,却是知晓他定是要处理完政务方才用膳的,只是埋怨道:“趁着这会子有功夫,在母亲这里用了吧。”不由分说,回头就吩咐人让膳房传膳,皇帝见状,倒也不曾拒绝。因着菜式素来是备着一份,这会子正好上给皇帝用了。只是柳茹心见风严用过半碗粥,余下的酱菜只用过几筷子,吃的这样少,却又无可奈何,只说:“你还年轻,身子最重要。”
风严道:“母亲说的,儿子都知道。”只是还是命人撤了下去,柳茹心本是想着他这样过来,定是有事要说。饭后宫女上了茶,风严淑过口之后,又有吃的茶奉上来,他接过手来,吃了一口,果不其然,只见皇帝略一沉思,便道:“父亲前一阵子交予儿子的事情,儿子叫人下去搜查,近来已经有了些消息,只是不知该不该跟母亲说。”柳茹心听他这样说,心下奇怪,只道:“皇帝都提起来了,说与不说,定是要说的了。”皇帝微微一笑,道:“母亲说的是。”停了一停,只道:“父亲叫儿子寻得那人,踪迹是有了,只是此人过于狡诈,总是神龙不见尾的,就算是死抓却也不一定能抓到。”
柳茹心一听,急问:“在何处发觉的踪迹?”风严只说:“自然是在这地宫城中。”柳茹心忽然无话,她知晓乔舒合曾住在这地宫之内,可是没想到在发生了睿王的事情之后,她竟然还敢居住在这城中。难道她真的不怕?柳茹心只说:“此事可与你父亲说过了?”风严道:“还未曾与父亲说过。”柳茹心道:“我与你父亲说罢。”风严因着还有事情要处理,只是先行去了。柳茹心本是与风释天同住在此,不知为何今儿早起来,风释天就不见了踪迹。一直到晚膳时分,风释天方才回来,柳茹心将此事一一告诉了风释天。风释天却只道:“这事儿我已经知晓了。”柳茹心一怔,风释天却笑道:“我提早收到了消息,怕你担心,一早出去探情况了。”
柳茹心“哦”了一声,道:“你太过冒险了,乔舒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万一你与她真的遇见了,指不定要到什么地步。”风释天道:“你放心成了,难道我还怕她?”柳茹心听到此话,噗嗤一笑,道:“倒不是说你怕她,而是在没有打算的情况下,还是不遇见为好。”风释天道:“她现在已然走投无路了,睿王事情败露,想来她定是知晓了咱们在搜查她的消息,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柳茹心听他这样说了,再不提及,只是像是忽记起一事来,问道:“那徐然如何了?”
风释天微微一顿,半晌说道:“他乃乱臣贼子,自然一并斩首了。”柳茹心心中不知是何感觉,只是“哦”了一声,但也不愿过多提及此事,倒也作罢。
因着这件事情,柳茹心整日心神恍惚,总是怕着乔舒合先来挑事。毕竟风严初次登基,诸事不顺,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乔舒合前来挑事,反倒是措手不及了。可是事情往往正与想象的有所不同。亦或许是因为风释天逼得过于紧了,乔舒合当真是露面了。
因着快要过年,而正是风严作践的第一年,只是大赦天下,来缓一缓民风。没想到正是将犯人放出来的这一日,乔舒合混进宫里去了。柳茹心本是午睡刚起,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方自要唤人进来,只是半晌无人应答,她心下奇怪,自个儿披了件衣裳起身,屋中静悄悄的,却忽然有人讥诮一笑,柳茹心顿时惊醒大半,心中直发慌,只问:“何人在此?”
乔舒合只是半倚在那榻子上,而正是屏障之后,只听她道:“当真是许久未见了。”柳茹心只是这样一瞬间就已经听出了是乔舒合,她反倒奇异般的冷静下来,只是立在那屏障后头,道:“你终究是肯露面了?”屏障后有一瞬间的沉默,半晌忽听乔舒合道:“倒不是不肯,只是想着如何能将你一击致命。”柳茹心气愤不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