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合被关了三天,只是乖巧如斯,诸人亦是未曾料到,这一回乔舒合竟然没有整出任何事端。却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想法,一直查看住了乔舒合,且打发人时刻关注着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禀报。这一天冰晓方从地牢中回来,天气时暖,白日已经少了寒冬里的几分寒凉,多了几分暖融,她见太阳只是若有若无的浅金色,并不太暖,却觉温度舒适,心情亦是舒畅。好在乔舒合没有异动,她方自安下心来。
她回到寝殿,已经是午膳时分了,宫人伺候她用了膳,她便去了柳茹心那。柳茹心自那一回之后,身受重伤,只是整日在屋中养病,足不出户。因着乔舒合被抓,诸人都是安心,生活好似又回归平常。冰晓见柳茹心靠在床上同她说话,可是眉眼总有掩盖不了的疲累,只是心疼到了极点,道:“我不该总过来的,总叫你精神不好。”柳茹心只说:“无碍。”只是自从醒过来之后,对于诸人的态度,总是恹恹的,好似是不愿多言,让人总觉有事。
冰晓同她这样熟悉了,倒并无不好开口,只说:“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你究竟是怎么了?”柳茹心一听她提及此,只是沉默不语,无论冰晓如何询问,柳茹心亦只是缄默如斯。冰晓见她这样,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只是声音都带了哭腔,道:“你还要瞒着我吗?”柳茹心却并不答话,只瞧去窗外,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她半晌忽然叹息一声,道:“春天要来了吧?”冰晓听她无端的这样说了一句,只得“嗯”了一声,道:“年都过了,春天还会远么?”
柳茹心心中却像是无悸无动,好似对于一切都提不起精神来。她眉眼疲累,似乎又是乏了,想要睡去。冰晓见状,只说:“罢了,你且好生歇着吧。我这就先回去了。”她照顾柳茹心盖好了被子,自己方准备出去,只见柳茹心忽然翻过身来,躺在床上怔怔的瞧着她,却是开口留住了她。冰晓心下疑惑,只问:“怎么了?”柳茹心道:“乔舒合将我打成重伤,我潜意识却还是有的,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冰晓听她提及到了乔舒合,已然重新坐了下来,道:“你且慢慢说来。”柳茹心只眼睛一转,却多了几分迷蒙,道:“这梦从前就是梦见的,只是熟悉到了极点,那背影亦是熟悉到了极点,可是在梦中,不管我如何挣扎,却都是瞧不清那人是谁,这种感觉真是累极了。这一回重新入梦,却是真真的瞧清楚了。”冰晓急急问:“是何人?”柳茹心忽然自嘲一笑,只是倦怠极了,道:“不外是乔舒合了。”她停了一停,只是心中烦躁,又道:“只是想了这样多人,却从未想到会是乔舒合。”
冰晓亦是大惊,只说:“怎么会?”柳茹心道:“我也未曾想到竟然是她。”只是这几日整日忧心,百思不解,冰晓只说:“罢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多想无益,到底是先将身子调养好了,咱们才能做打算。”柳茹心亦不愿多言,只打发她回去,自己翻身向内睡去了。可是她这一觉,却是睡的极累,只觉半梦半醒的,就跟没睡着一样,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然是晚霞时分的光景了。还是香兰叫她起来用膳,只是没想到香兰叫起,倒把她吓了一跳。只是心中无端的惊慌,直如大梦初醒,心有余悸一样。
香兰只轻唤她起床吃饭,她却只问:“风释天呢?”香兰道:“爷去了地牢了,告诉奴才,叫奴才叫醒您跟您说一声。”柳茹心睡了半天,精神好了许多,但胃口却并不理想,只用了几口粥,便叫香兰撤了。柳茹心自己穿好了衣物,乘了肩舆,却是去了地牢。
风释天本是在地牢中审讯乔舒合,想要问清楚为何这些年来,乔舒合就不肯放过他们。只是乔舒合平素里就欲风释天柳茹心等人作对,眼下不管风释天问什么,她都是丝毫不肯开口的。风释天对于男子素来有法子,可是乔舒合到底是个女子,他不但毫无法子,更加让乔舒合起了个半死。只是没想到柳茹心过来了,她面色还甚是憔悴,风释天一见牢狱门开了,见她过来,就忙去迎上了,只说:“你身子还未大好,过来干什么?”
柳茹心却道:“我就过来瞧瞧。”风释天领着她进去瞧了瞧还在狱中的乔舒合,乔舒合面色倒还极好,微微的红润,只瞧不出有任何不适来,她盘膝坐在用草铺成的垫子上,只隔着那铁栅栏瞧着他俩。柳茹心道:“你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从前是蓝柔指使你么?”乔舒合却是不回话,亦不再看他们。
他们到底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是复又一同回了寝殿。因着时节渐暖,当夜里忽然下了一场春雨,只是小雨淅沥,半夜忽起,却是直淅沥沥的落了一夜。待到了破晓时分,方才有了停歇的意思。只是天际方才泛了青灰,就忽听安静的廊上起了杂沓的步子声,那脚步声和着檐上丁当落下的雨滴声,却是格外的叫人心慌。柳茹心见纱窗泛了白,倒也就醒了,只是方才醒过来,就见香兰疾步进来,只一面打起帘子,一面道:“主子,出事了。”
柳茹心“唔”了一声,尤为反应,却见风释天已经醒了过来,反倒是他急急问道:“出了何事?”香兰面色微白,只说:“乔舒合越狱了。”风释天兀自楞了一下,只一瞬间便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