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李老道静静地看着冬生服下地生灵胎。
冬生放下碗,重重的了个嗝,只觉得地生灵胎顺着自己的食道像自己长了脚一样往下滑,最后落定在丹田位置。
“感觉怎样?”李老道眯眼微笑。
“嗯...”冬生摸着小腹,虽说地生灵胎只有鹌鹑蛋大小,但吃进身体入定在丹田处后总觉得肚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沉坠和膨胀感觉。
“好涨呀。”冬生说
“心理作用罢了。”李老道喜气扬眉站起身子,取来随身包囊准备出门,还找来一口小木箱拿给冬生,不忘叮嘱冬生,“老爹得去帮老乡找牛了,看天色今晚是回不来了,你一会儿抽空把藏花洞里带出来的骸骨清点一下,戌时把他葬在观后面的兰竹林边,等老爹明天回来再为他行超度之礼,冬生你要记得了,情况特殊,时间也紧迫,棺材是空想了,只能将就一下了。”
冬生应声答应,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那副骸骨带出去埋了。
一直把李老道送到篱笆门边,李老道又说,“这几个月你得安心静养,其他的杂物事留给老爹来做就行啦。”
“噢。”冬生应道。
李老道挽了挽随身的布囊,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冬生回到屋子,本想立刻去清点那副男性骸骨,不料一股乏困之感油然而生。
大概是累的吧,他想,反观天色,距离戌时尚早,晚饭点又还没到,小息片刻再做应该也赶得上戌时出门。
想罢,冬生从房里搬了一张靠椅到院坝,下午的秋风吹得尤为恰意,冬生躺在靠椅上没多久便眼皮一合睡了过去...
迷糊中,冬生看到院坝里来了一个头梳冲天小辫,身穿红色小肚兜的婴孩,小家伙步子走得蹑蹑蠕蠕,长得粉嫩白胖甚是惹人喜爱,他迈着还未熟练掌握身体摇摆节奏的小身板咿呀嚅声交换着走到冬生身边,而后小鸟依人的趴在了冬生的双腿上。
正当冬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挑逗一下小婴孩时,只见小家伙突生骤变,阴声厉气哇哇尖叫了一声张开嘴巴,露出上下两排小鬼般锋利的尖牙,埋头就是一口咬在了冬生的大动脉上尽情大口大口的吸允起来...
“啊!---”慌乱中的冬生赶忙伸手去推搡。
两手却只碰到空荡荡的空气,他喘着粗气又心有余悸地往周围看了看,但整个游龙观里除了自己哪有他人,更别谈什么小婴孩了。
“呼---。”冬生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怪梦。
冬生转了下身子,想换个姿势再睡,但眼睛刚要咪上,就忽然睁开了。
太阳西下,已经隐下了山顶,院坝里散漫了醉人的晚霞。
“糟了,睡过头了!”冬生鱼跃般从靠椅上弹起,连忙往偏屋赶。
五脏庙也在这个时候闹腾了起来。
冬生只得又折返去了灶房,草草煮热早上和老爹没吃完的剩菜剩饭,胡乱扒拉了几口,眼看木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
也没来得及刷碗了,冬生丢了碗筷来到偏屋。
骸骨还安静的放置着,但是点上的三根清香已经燃烧殆尽。
“无名长辈啊,我可不是有意耽误您的入土时辰的,实在是冬生太累了,您有怪莫怪。”冬生对骸骨做了几个揖,恭敬而带诚意,好像吃了地生灵胎后,他就感觉身体差了一大截,平时冬生午时都很少午睡的。
不过还好李老道指定埋骨的兰竹林距离也不是太远。
冬生端来木箱,解开包裹骸骨的衣服带,开始毕恭毕敬地整理起来。
晚霞最终隐失不见,日月交替,灰幕渐而覆盖下来。
屋子里悬挂着的灯泡闪了一下后停止了工作,停电了。
凤凰山从来没停过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冬生疑惑着,他去李老道的房里拿来了煤油灯,由于很久没用,煤油灯的铁质底座已经生了锈,不过链接灯座的玻璃盖子还能打开,老道有空会擦拭煤油灯,所以一点儿灰都没有。
冬生用打火机烧了烧灯芯,亮了起来,看来灯座内的煤油还能用。
举着灯回偏屋时,冬生看到凤凰山下的镇子上灯火通明,唯独山上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灯,凤凰山住民不多,想必短短一天时间,大家伙都已经将搬迁工作落实得七七八八了。
油灯下,冬生细心的把骸骨放在木箱里叠放得当。
咦?怎么没有啦?冬生口中念叨起来,他又不甘心的把旧衣服翻来翻去查看了好几遍。
骸骨安静的躺在木箱里,唯独被李老道踩碎的头颅部分少了天灵盖,怎么也拼接不完整了。
可冬生明明记得是将骸骨全部拣起来了的。
再三确认确确实实是少了天灵盖骨后,冬生急了,这可怎么办好,若是这样就贸然埋骨,恐怕人家纵使再感谢你的恩德之心,都会心生怨恨的,何况是天灵盖。
此刻挂钟的指针已经快要接近八点了,戌时即将过半。
冬生望了望窗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