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吴家大伯家里借了伞,回到吊脚楼。
这场雨憋了许久,下得很欢。
屋檐下流着一串串的水帘子。
冬生让董刀找来水壶,接了满满一罐。
“董哥,云峰山雁不归断崖,你知道吗?”冬生把瓶盖扭好。
“嗯,得走很远,那里野兽很多,寨子里的人砍柴采药都很少往那里边去,过了云峰山再往深处走,就不是秀县管辖范围了。”董刀接过瓶子,入屋放好,“你去那做什么?”
冬生笑了笑,然后把吴阿三托付给自己办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董刀听后一脸惊疑,“鬼也能干那个事?”
冬生不解道,“什么事?”
“男女之间那个事呀,还能有什么事。”
冬生噗呲一声笑了,想必是自己没说得明白,“人家那是死前留的种。”
不过静下心来一想,若真有这种事也不足为奇,想自己堂堂一个男儿身子,不也孕养着灵郎吗。
“哦,这还差不多。”董刀明白了。
董父已经早早入睡,不影响到他,冬生和董刀上了二楼。
站在房前,冬生看着漆黑的夜晚,听着唰唰的雨声,感叹道,“董哥,我现在对那些神神怪怪的疑难杂症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主要是那些一般人治不了的东西。”
董刀拍了拍冬生的肩膀,“你一直以来不就干的这个事吗?”
听罢,冬生不禁想起了以前老爹对自己的苦口婆心,而自己却寡淡厌学,“唉,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唔。”董刀似懂非懂,“话说回来,哪个学医修道的人不是梦想着能找到疑难杂症的解决办法呢,有些人却是到老也找不到--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我你。”
冬生心里升起一阵温热,很是感动。
“明早我陪你一起去云峰山,早点睡吧。”看冬生有些发愣,董刀转身入屋。
冬生站在回廊上,看着雨幕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回到屋内。
辗转几次身子,仍是不能入眠,便翻出《五瘟术》,侧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了好久。
翌日清早,鸡鸣二遍。
天色灰蒙蒙的。
雨已经停了。
董刀起得很早,已经煮好了热面,给大黄狗也喂了一碗,中华田园犬,又叫做土狗,易饲养,且对主人的忠诚度极其高,又没有挑食的习惯,在中国农村都有它们的身影。
进山采摘石琵琶一事安全性可不能忽视,为此,除了必要的攀爬绳索、手锄、柴刀、药篓子等必要工具,董刀把大黄狗也加入了此次行程的队列。
草草吃过早饭,两人背着竹篓,身负装备和干粮,一路直往云峰山深处走去。
一开始路程还算好走。
过了一个小时,地势急剧往上,植被覆盖也加深了许多,以往可供通行的陡峭山路也被许多杂草覆盖住了。
天空阴沉沉的,昨夜一场秋雨,淋得山路泥泞既湿滑,许多石块上长着青苔,人在上面行走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小心,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山谷。
董刀手里握着柴刀,一路劈荆斩刺,不时一声唿哨,把大黄狗叫到身边,以防它贪玩,走丢了路,若是寻狗再走回程路,对体力来说,是没必要的消耗。
冬生紧随其后。
渐渐地山高林密起来,树枝上有时还能看见一两只跳跃的麻斑小松鼠。
据董刀说,他们已经开始云峰山周边了。
云峰山,地处云、贵、湘交界边际,脚跨三省之地,原始植被至西往东绵延上两百公里,在卫星地图上显现出来呈三角之势,故这一整块原始森林又被三地民众叫做三省之森,当中尤以云峰山海拔最高,且自山体半腰往上,山尖常年有云雾缠绕,少有机会窥得其顶峰真容。
四季变更,云峰山体周边山谷的景致因季节不同而每每交替。
正值暮秋,冷冬将立,此时的山野间红枫尽染满山,枯黄遍布之中独享一片绯红的艳丽,峡谷之中一条瀑布从云峰山扑下,如飞龙吐玉,踏足人烟罕稀之地,方晓世外自然之绝美。
这一路走来,两人衣襟裤管都已被昨夜雨后留在草叶上的水滴浸得湿哒哒一片,体力也消耗甚快。
绕过一块巨石,不觉口中有些干渴,两人在一处山泉边停了下来。
喝了几口山泉水,清凉甜润,醒神苏脑。
大黄狗汪汪狂吠了几声,从一棵百年老松树旁的杂草丛中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肥硕的灰野兔,欢快的奔到主人身边。
董刀温柔接过大黄狗嘴里的猎物,蹲到山泉处,三下五除二剥掉野兔皮毛,手脚十分利娴熟利索,又把兔子脑袋和一只后腿丢给大黄狗做奖赏,余下的兔子肉则收在竹篓里。
稍歇完毕,董刀又握着柴刀边砍边往云峰山顶走。
一直走到大汗淋漓,再无陡路可走。
两人在一处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