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山鼠,不过从体型看上去,这只鼠妈妈怕是已经有自己这么大的年龄了吧。√
他无意打扰,便对这只护崽心切的鼠妈妈友好的笑了笑以作安抚,然后下滑,只要取了石下的石琵琶,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满载而归了。
如预料之中一样。
这块岩石下面也长着大约七八枚石琵琶,而且还比刚才采摘到的要大了许多。
冬生欣喜,赶紧伸手去摘。
采下四五枚后,冷不防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明显感到异常不对劲儿的冬生抬头去看。
这一看,不禁心都凉了一截,一口冷气径直吸进了肺腑。
石岩上,那只鼠妈妈已经从石缝中的草窝里爬了出来,现下正抱着绳索疯狂的啃噬着...
冬生大惊失色,急忙把摘得的石琵琶放进背篓,对鼠妈妈挥动手臂大喊大叫,试图把它吓走。
可是那只不知好歹的母鼠根本不予理睬,仍旧是照啃不误,且越加疯狂。
上方离得有几十米远的董刀听到冬生的呼喊,往下一瞧,也是慌了神,情急之下,鼓气搬掉一块石头,对着母鼠狠狠砸了下去。
‘吱’地一声惨叫,石子正中母鼠尖圆的脑袋,吃痛之下,这才松开口狼狈逃回窝里。
可那悬在鼠窝边的绳索已经被啃掉了一大半...
千钧一发之际,冬生哪里还有余心采摘剩下的石琵琶,好在岩石只有半米厚的样子,若拼力往上,说不定还能用手攀到岩石之上,要不然非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不可。
只能拼一拼了。
不容多想,冬生运足气,往上猛然一挣。
‘啪’地一声脆响。
事与愿违,绳索断了。
冬生手里抓着一团青苔,重重的跌落了下去,只感觉中途拌得许多树枝咔咔作响,约莫过了有七八秒钟的下坠时间,随后感觉身体一顿,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穹顶云雾妖娆,不多时,飘起了绵绵细雨。
清凉的雨水打在冬生的脸上,他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正要起身,右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尝试着扭动手指,传回来只有钻心的痛,不好,右手手臂摔断了。
冬生咬牙站了起来,背篓散在一边,石琵琶也落在周围,他走过去,把石琵琶拣了起来,再吃力的用左手把背篓负在肩膀上。
这里是一处低凹的山谷,树木横生,跌落的地方是一片柔软的草坪,草坪边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溪。
奇怪的是,小溪边缘留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夹杂着凝固的血迹。
冬生走过去弯下身,捏起来闻了闻,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在董刀家门口小溪里面喝的水,总感觉怪怪的,原来就是这一团糊肉混进了水里流下去的。
冬生左右找了一圈,又在不远处发现了几截断裂的墨斗线和一个残缺的墨斗盒。
这个东西冬生可不陌生,他闻了闻墨斗盒,里面有一股腥臭的血味。
尸体呢?哪去了?
抬头看去,只见地上小溪边一股黑黑的血迹顺着望上走去,再往里,可就是无边无际的三省之森了。
冬生站在原地,犹豫着,又怕董刀下山之后找不到自己平添担心,于是便把身上的绳索解下放在地上,当作报平安的信,想了想之后,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一路跟着血迹,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周围已经完全没有人为开垦出来的痕迹了,放眼望去,全是撑天大树和藤蔓野草。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冬生往前一探究竟。
小溪尽头,是一条不高的瀑布,白花花的泉水从山上泄下,到山脚分成两股清流,一边是自己来的方向,直接流去大山之外的仙洛寨,另一条,则是顺着地势往森林深处流去了。
与此同时,地上的血迹已经越来越淡了。
冬生细细端察,发现血迹已经顺着那条反向的溪流去了。
又往里走了快一个小时...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矮林子,唰唰的水声传来。
冬生好不容易从穿过这片林子探出头去,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分流的溪水在此处倾泄而下,落地十来米高,汇进了下方的一爿小型胡泊,岸边有一栋草芦,冒着袅袅炊烟,草芦前的小院子里,栽种着一大片三角梅,正值花期,开得无比鲜艳,一片火红。
湖泊边蹲着人影,正在搓洗衣裳,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露头在外的冬生,那人略显惊疑,站起身往这边观望,嘴里喃喃细语道,“今日倒是真的热闹,又来了一个不速怪客。”
碧水白天,山青竹绿,群群白鹭栖身在草芦后的大树上,好一处远离城市繁华喧闹的世外桃源。
冬生高兴着想要打声招呼,不料脚下踩滑,身子一斜,像枚炮弹一样砸进了水纹涟漪的湖面...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