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道长看得真切,心中已有定数,又道,“世间万物都有破解之法,无非相生相克,似毒蛇出没之地,数步之内,必有解药是也。”
田梁盖又叹了一口气,“唉,想我为缓解钻心的蛊虫,有时忍耐不住了,还是得出去寻生人放蛊,最近一次还跑去了锦桃县,要是真如道长所说,此身蛊虫能除,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儿,以续香火了,这样,我老爹老娘,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说到这,田梁盖眉头紧蹙,双眸凝视,眼眶湿红。
肖道长心中哼了一声,就你家这房屋,若不将已葬父母破土移坟,再破了‘土龙食梁‘的凶局,给你桃花满面,都难以延保子嗣,还谈什么香火,不过转念一想,眼前这小子要是能令自己满意,说不定,贫道倒是愿意帮他这个忙了,怎么说,也算是给自己铸了一截阴绩了,姑且静观其人吧。
“求道长告诉我怎样个解法。”
“贫道知道有个人,肚子里孕着一枚地生灵胎,那地生灵胎孕化而成的灵郎,乃天下邪物的克星,要是能把那灵郎搞到手,别说你这身蛊虫了,就是瘟神下凡,也不过车前螳螂。”说着,肖道长特意指了指神龛位挂着的瘟神像。
“那人在哪?”田梁盖已经迫不及待了。
“跟贫道一起被河水冲下来的,顺着河水找,应该能将其寻回。”肖道长侃侃道。
田梁盖为难了,“这洪安大河,往前就是分叉口了,一条通往锦桃县与清涧河交汇,一边流往湖南,再说,就算能把那人找回来,是生是死,也不一定呢。”
“这个你大可放心,贫道颇识相术,那人命格奇好,断不是短命之人,更何况了,凡事而贵在人为。”肖道长肯定的说。
隔着窗户,田梁盖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脸色逐显激动,“好,天一亮,我就顺着河边打探那人的下落,他什么样子?”
“短发灰衣,俏脸浓眉,约莫一米七高的个子,名字叫冬生。”肖道长凭着记忆说。
“嗯,我记下了。”田梁盖点点头。
“如此甚好,不过切莫小心,找他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肖道长站起身子,作势要离开,不忘嘱咐道,同时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一并告诉给了田梁盖。
“贫道还有重伤在身,必须及时赶去乡镇医院,晚了怕会酿成大病,我等你的好消息。”
清冷的残月静悄悄的挂在天边。
止痛药的药力已经发挥渐尽,肖道长捂着腰腹,吃力的钻进了夜色之中。
相比之下,另一边,冬生就没有肖道长如此好的运气了。
打肖道长抱着他坠入洪安大河,没过些许,河水浸透棉被,他被一阵冰凉的河水给呛醒了。
手慌脚乱中,他浮出水面,无奈水浪太大,仅仅支撑了数秒,就又被接踵而来的浪花打进了水里。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游到了对岸。
扭头朝对面一看,山林间依稀有点点灯光顺着河水往下走。
在那间大宅子里,肯定是肖道长把我敲晕了,冬生爬上岸,不由得怒火中烧,可是,自己又是怎么落到河里来了呢?
冬生湿漉漉一片,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也被河水浸泡坏了,浑身上下只得几张皱巴巴的小额钞票。
望着老远的对岸,一路往下搜寻的灯光,冬生扭头,沿着分流的河岸往锦桃县清涧河域走去。
沿途没有生人踏足的痕迹,林间杂树盘生,树叶枯落了一地,厚厚一层,人踩在上面,嘎嘎作响。
偶有被他惊扰到的大鸟,栖身在树梢上,发出诡异的叫声。
月光惨淡,冬生一路走得十分艰难,跌跌撞撞,苦不堪言。
‘叮铃铃...’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
冬生立刻停下了脚步,静耳细听,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铃铛声?
心里还在发毛疑惑。
‘叮铃铃。’铃铛声又响了起来。
与之而来是一记响亮的鞭声,‘啪’的一声,抽得响彻山林。
随后是‘吱吱’几声怪叫。
冬生心里大惊,这不是猴子的叫声吗?
铃铛声和抽打声时不时还在响着。
冬生随即放慢了脚步,静静的循声而去。
渐渐的,他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一处空坪子。
拨开树丛,看见的一幕让冬生简直不可思议。
惨淡的月光下,一只白毛银眉的猴子,身上挂着一只铜铃,被五六只豺狗恶狠狠的围着,猴子身旁还躺着三具狗尸,其中一只上的尾巴不翼而飞。
那猴子银眉利爪,一身白毛光滑如水,杵在豺狗群里,竟似人一样站立着,手里捏着一根血淋淋的豺狗尾巴,与众狗对峙着,只要有豺狗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撕咬,那白毛猴子抡起狗尾巴狠狠就是一下,抽得豺狗呜呜鬼叫。
冬生对于豺狗的兽性,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豺狗与狼同性,多是三两只结队猎食,将捕到的猎物平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