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趴在树丛里,了很久,直到确定周围再也没有异动了,才从矮丛里心有余悸的走了出来。
他用脚踢了踢豺狗的尸体,逐一检查,确定没有潜在的危险了,蹑手蹑脚对倒在地上的白毛猴子走去。
走得近了,他蹲下身来。
豺狗尾巴还死死的握在白毛猴子的手里。
冬生把手小心翼翼的探到白毛猴子的鼻孔处,发现尚有一丝余热,牠还没有死去。
如此灵性的猴子,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今天算你是运气好,碰上我了,命不该绝。
冬生看了看牠的伤势,十分严重,猴身上下有十几个创口,有的咬得很深,皮肉都往外翻卷了。
好在这周围到处都有野蒿,先给这猴子止住血才是当务之急,要不然,牠身体里的血都要流干了。
没多久,冬生抓着采取的一大把野蒿回来,又找来两块圆石,把野蒿捣碎,又往捣碎的野蒿药泥里吐了几口唾沫,以保证其药效和粘稠度。
最后,他一点点把野蒿药泥,在白毛猴子浑身的伤口涂抹了一遍。
就在这时,白毛猴子脑袋晃动了一下,对着冬生奄奄一息的说了一句,“救我......”
冬生一开始以为听错了,扫视了一下四周,周围鬼影都没有一只。
他看着又已经昏死过去的白毛猴子,惊诧得瞪眼欲裂,不可思议至极。
这猴子,竟然在对自己说话!
残月如钩,大地清凉一片,有乌云笼罩过来了,眼前的路变得更暗了。
冬生小心的把白毛猴子抱在怀里,顺着河岸走着。
丹田处传来一股暖烘烘的热感,冬生低头看,发现小腹部位泛着红光,不多时,竟将身上的衣衫烘干了。
冬生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肚子,想不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如此懂得关心自己,看来,以后要对他加倍爱惜了,以免落入歹人手里,在龙毅的大宅子里,听肖道长说要把自己生剖挖腹,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后怕,可想人心之险恶。
在乱林里穿梭了快一个时辰,眼前的河道又出现了一个分流。
冬生心里也轻松了些,他知道,这里已经跟锦桃县的清涧河临界了。
就算是有人来追,应该也不太会想到,我已经往锦桃县方向去了吧?
哼他们找去吧。
冬生打定主意,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白毛猴子不被树枝划到,又顺着清涧河道走。
不多时,额头上已经溢满了汗珠子。
同时,他终于看到有人家户了。
这是一处坐落在清涧河岸的村落,不大。
冬生想都没想,抱着白毛猴子进了村。
也已经深了,风声萧萧,月光在这个时候完全被乌云掩盖住了,看来,明天又是雨天了。
有养狗的人家,听闻陌生人的脚步,呼呼窜来一只土狗,汪汪狂吠着,试图将这个闯入的陌生人驱赶走,冬生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那只土狗受惊,夹着尾巴跑回了主人家的院子里。
再往前走,忽闻鼓乐、唢呐声大起,噼噼啪啪炸响一串鞭炮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咚咚咚...’还有打老观的声音。
冬生顿了顿,他知道,有用到打老观的葬礼,亡者定然是非正常死亡。
路过那家正在操办葬礼的人家,无意间往灵堂上看了看,郝然发现遗照上的死者竟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
唉,那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惜,冬生惋惜道,从路边走过。
没走出多远,发现后面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跟上来了,一路哼着小曲儿。
冬生回头一看,是个在葬礼上喝得伶仃大醉的醉汉,走得三步一斜,五步一歪。
见到个生面孔,那醉汉停在了冬生身边。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咦,有个外乡人?”那男子四十岁的样子,跟冬生说话时,像个不倒翁。
冬生微微一点头,并不想跟男子有什么纠葛,只道自己是无意路过的。
“小子,抱着只白狗要去哪呀?”醉汉扶着路边的一株小树,解开裤裆哗哗撒着尿。
又是一股骚味腾起,冬生不禁用手捂住鼻子,“出来寻狗来的。”
醉汉浑身一抖,把家伙塞回裤裆,索然无味的摇晃着身体离去,“流月村最近可不太平,都死了两个年青人啦,大半夜的,没事少来我们村子里溜达,快回去吧。”
不太平?
冬生顿感疑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赶自己的路吧。
往前走了没二十米,他心里一惊,恍然记起,对了,婉儿不是就说她家住在清涧河的流月村吗?要不要去看看她呢?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样,冬生犹豫着。
发现有个娇瘦的人影举着手电出来接醉汉了。
“爸,你怎么又喝酒了。”
是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