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圆白球砸在莫耶脑门上,后者双目怒睁,但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眼白似乎都胀大了些。
他喷出大蓬的血,人擦着地撞在这房子的大门上,把门撞成几段,滚进大街,滚了几圈平躺在地上,满脸鲜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你安敢伤我弟兄,纳命来!”
李潜大喝,一剑刺在钱汉书肩上,随后剑缝游走,在他胳膊上拉出一条颇长的豁口。
钱汉书则是一脚踹在李潜身上,这一脚也是拿了真力气,李潜倒飞而出,从这房里的窗口撞出,也滚进了大街。
钱汉书也不管身上伤口,多看了那窗口两眼,一脚勾过红漆柱,再一踢,这红漆柱便如枪般杀出,撞在那被误伤的屋子主人身上,把他砸成肉泥后势头不减,又把这屋子撞出个大口。
钱汉书幽幽叹了口气,便寻着这大口钻出,正欲逃开,却听得空中利箭响声,不假思索身子一转,衣服鼓起,把射来的箭都弹开。
避开弓箭后,他又听见脚步响动,自知追兵已到,便不再停留,脚尖轻点,三两步跃上房顶。
刚上房顶,便发觉一股煞气冲来,迅似离弦标箭,凶若蛮荒妖兽。
他眼神一凝,便见底下巷中阴影处一道黑影激射而出,手并为刀,径直向他脑袋劈来。
钱汉书身形向旁移过,这手刀劈了个空,却“咔嚓”一声把屋檐劈成两段。而其主并不甘心,腰身扭动,一脚抽去。
这屋檐破碎,钱汉书霎时失去发力点,眼看这一脚直抽自己头颅,便抬起胳膊,挡了上去。
毫无着力点的钱汉书受不住这力量,被抽飞出去,但他也好生了得,在空中翻转几圈,稳稳落地。
那被劈成两段的屋檐终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钱汉书抬眼看去,只见尘土四起,瓦砾木屑纷飞。
尘中突然荡开一个空洞,钱汉书瞳孔微微一缩,一道人影从中激射而出,手刀凌厉,直袭面门。
钱汉书双手捏拳,舞得风响,却不敢硬接,拳拳砸在这手刀的背上,把袭来的攻击打开。
那人攻,钱汉书守,眨眼便连上百招,钱汉书不敌其手刀的凌厉,边打边退。如此这般,数息之后他只感觉脚踩在了硬处,居然又退到那屋边。
他视线移转,看见旁边的红漆柱,顿时虎吼一声,拼得挨了两刀,身子侧滚,到了红漆柱边,把它抱起后抡了个圆,砸了过去。
那人打退钱汉书,正欲乘胜追击,却见这一棒打来。这一棒势力皆为迅猛,又出乎意料,仓促之间只得调动灵力,做出个防御姿势。
只听得轰然巨响,这一棒竟把人砸进了墙里,红砖墙“啪啦啦”裂开无数口子,随后倒了下来。
钱汉书不敢停留,自知这一下绝不可能解决此人,便吐了口唾沫,正欲丢下柱子跑路,抬头却看见密密麻麻的重鹤军士围了过来。
近百数的人看得他头皮发麻,他脚下生风,左晃右倒弓手无法瞄准,随后又是一滚,蹦上屋顶。
却见对面房顶不知何时来了一人,抱手站立,身上缠着一条铁链,蜿蜒曲折拖地数丈,好似伏着两条黑蛇。
“在下马统领麾下索雨迟是也。”
这人身高足八尺,眉重眼大,胡子倒剃得干净,只是鬓角须长,飘飘然直垂肩上。他一身重鹤军甲,头上是尉级盔,雕的飞鹤上钉着道红线,手上戴双银丝缠手套,脚上穿对沾铁高脚靴,背上挂着披风,迎风招展。
钱汉书眼神一凝,知道这又是一个重量级人物来了,此人既敢自报性命,绝非平常之辈,怕也是一个都尉,修为绝不低于适才的李潜。
这时听到身后响动,只见那墙砖堆出的土包被破开,刚才使得一手凌厉手刀的男人从中爬出,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屋顶的钱汉书脸色冰冷。
“景统领麾下赤云冶。”
此人冰冷冷地道。他身上只穿着便装,此时已然被尘土弄得一塌糊涂。
这赤云冶身高只五尺许,眉轻眼细,面白毛净,模样清秀,看上去不像将军,倒像是某家的兔儿爷。
钱汉书心中大急,前有索雨迟,后有赤云冶,一边还有装作负伤的李潜,这已经是来了三个都尉。
若是算上红坊里遇到的许三笑,就已经是四个!
他心里盘算着,脚步微动想从一旁逃开,却见索雨迟手臂轻动,身上缠着的铁链好似活了一般,落到他身边丈许处,把他脚下屋顶抽出条数丈的裂痕。
“在我眼前,你还想逃吗?”
钱汉书暗自叫苦,这人身上铁链怕是接近十丈长,挥之如臂驱使,难缠之数远超那使手刀的赤云冶。
却见远处闪过一道明光,钱汉书视线转移,正巧看见许三笑不知从哪夺了把刀,飞跃过来。
在他身后,还有两道上下飞跃的人影,待离得近了,看清那两人模样。
一人身高五尺余七,面黑如碳,生的浓眉大眼,宽厚嘴唇。身上同是重鹤都尉军甲,只是背上不曾有披风,拎着把丈许大刀,刀上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