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皱起眉头,隐隐感到不太对劲,她深闭了一下眼,睁开,转过身,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城中,流光泄在自己的身上,她再转过身,看向往前走的拿军,担心地叫了一声,“拿军。”拿军完全听不到她的叫唤,她看着他朝着水边跑去,深呼吸了一下,整个人一放松,脸上露出了恬静的微笑,跟着拿军走去。
一惊走进火流沙,看着蜃景之中走行着的人,还有那一个素色身影,霞光剪影,那正是女子的身影,不由皱起眉头,咋一看到,他还以为是流里的那个人,但是此时看去,却如蜃景中的人一般,如梦如幻,他停住脚步,这两个人若能进入死亡之海,那正是他们希望的。
“水……”拿军看到水面就在眼前,他扑倒了下去,刚刚一倒,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肩,将他扶站好之后瞬间点了他的穴,再一点,拿军的口张开,他取出装水的袋子,将水喂给他,喝了一些水,拿军昏厥了过去,来人将他的身体一放,让他躺在流沙上。
他再向这里的另一个人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恬静的神情,女子的脚步很轻,走得不快,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观给迷惑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醒醒,”他快步拦在她的前方,见女子的意志几乎失控,情急之下,他抓住她的手臂。
手臂一痛,女子抬头一看到眼前的人,心里砰然一动,稍微清醒了一些,“是你!”
来人也怔愣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嗯,”他看着女子,漠然的眼神中浮起一些神采,“是我。”
明明才相见,却是这般熟悉,女子伸手紧紧抓住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想要抓住这沙蜃里的人,她已经分不清,他是人还是蜃影,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眼神渐转迷离,想要睡下去。
见她的样子,来人忙递过水袋,“快喝下。”,女子咬了一下嘴唇,极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接过水袋,喝了一些水,身体支撑不住,往下一倒,来人一把抓住她,扶她坐下,女子打坐,闭目调运内息,来人在她的侧面坐下。
恢复了神志之后,女子睁开眼睛,所看之处均是流光溢彩,山水城廓,仿佛置身于画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侧头,便看到一人打坐在地,正看着她,如此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就在哪里见过。
“是蜃景。”来人说道。
“沙漠蜃景?”女子再看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拿军,“是你救了我们?”
“你们太累,没有体力,意志力下降,很容易将这些景象误以为真。”
“咳,”女子咳了一下,虽然清醒了,但还是觉是所看到的是那么的真实,“好美啊!”不由感慨,来人点了一下头。
“啊……”听到发出的声音,女子这才注意到,来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流光映到包着孩子的雪白小袍袄上,很是温馨。
“孩子?”女子震惊地看着这个人,约摸二十六七岁,一头随意用黑带绑了一下的长发自然飘散着,沉寂漠然的神情里透露出仿佛如流沙般恒古不变的神情,那是一种坚持,一种执著,一种决绝,却也是深深的绝望,这个人?还有他背上的那一把看似古旧的剑,这样的一个人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是不很谐调。
看着女子这样看着自己,他微微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那么僵硬,好像是一个不会笑的人笑出的一样,“是啊,孩子。”
他将孩子抱往前一点,让女子可以看到,看着孩子,女子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恬静如初,蜃景的七彩流光照在孩子气稚嫩的脸上,已经睡了将近一天的孩子时不时发出“啊啊”声,她不由说道:“好可爱的孩子!”
来人看着女子,流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恬静的微笑令人如痴如醉,觉察到来人正看着自己,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神情里,感受着那一丝恬静和平静,仿佛到了自己的归宿里,两人相似一笑。
太阳沉落下地平线,流光带着堤山水城廓消失去,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却见来人已经站起,在他们的后方十步处,站着一个少年,一惊。
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了,他看着背剑抱着孩子的汉子,一脸的冷峻,从他现在的神情里绝对想不到他有明媚的笑容。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要说来到这里,就是有人靠近也会被他发现,然而这个人到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了,自己竟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而且,是他阻止了这两个人走进的死亡之海,他看向女子,还有地上的四具尸体,再看向女人手中的剑。
“我走到这里来的,你虽然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看到了你。”他说话的声音很僵硬,就像一个很久没有说过话而忘了要怎么说话的人。
一惊的眉头皱得更紧,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出现那个知道他存在而返回的人,根本就没有人迹,难道是在那个时个来的?但是,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他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完成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他向躺在地上的拿军看去,他昏厥了,只见他从袖中慢慢拉出一道银晃晃的三尺来长的圆锥刺,指向来人,“拔出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