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雪眸向老人点了一下头,绕着佛塔转了一圈,站回原来的位置,看着老人,老人郑重其事地向他点头,他也会意地向老人点头,然后将右手轻放在佛塔上,扬起食指,轻轻一敲,“嗖”的一声,一丝寒光飞向他的头顶。
“小心!”胡杨柳一张口,长孙雪眸早已经偏开头,寒光从他的耳畔飞过,他偏回头,见几丝头上飘在耳侧,他已经料到会有利器射出,所以才能及时躲闪开,见被针划断的发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胡杨柳深呼吸一下,走向射进柱子的寒光,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长针有三分之二打进柱子里,可见其力量之大,她已经无法将针从柱子里拔出,她走回长孙雪眸身边。
长孙雪眸试着将两只手扶在佛塔上,向老人说道:“想要弄清这些一时半会还真不行。”
“你留在这里慢慢地看,”老人看了一下胡杨柳,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卓若尚心,“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们先出去。”
长孙雪眸看向卓若尚心,从进入楼阁开始,她已经表明自己有不善的来意,长孙雪眸只觉她异常秀逸,不像是一个男的,但却觉得自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想到了皮影,想到了韩灯儿在屏幕上做出的皮影人,他们是如此真实地显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卓若尚心感觉到长孙雪眸在看着自己,她抬头向长孙雪眸看去,本已惶恐不安的她更显得手足无措,她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慌。
“这里很危险,我们走吧。”老人向卓若尚心,卓若尚心跟着老人往外走去。
胡杨柳向长孙雪眸,“多加小心。”长孙雪眸点了点头,跟着走出去,将门关上。长孙雪眸伸手抹了一下额头,自己竟然已经流了不少汗,他直起身,吐了一口气,两眼寒光地看着模型佛塔上的门,又拿出老人给自己的千机锁,按动了面的机前,锁上变出小巧的银色十字架,他将银色十字架向佛门上插去,同时,万分警慎,直视的眼眸渐呈银色。
楼阁下外的墙角处,班远风将手扶在张进的肩膀上,低声问道:“张进大哥,你跟着来做什么?”
张进侧过身靠在墙上,“没什么。”
“苍哲老人是西域最为德高望众的人,那个穿着曼青色衣着的美丽女子是曼青仙子,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至于另外一个人,”他说的是长孙雪眸,“我不知道他是谁。”
张进睁了一下眼,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长孙雪眸。”
班远风眼睛一亮,“我知道他,每次回中原的时候都能听到他的名字。”班远风见向楼上看去,什么也看不到,他回过头看着张进,“我们该回去了。”
张进看了一下班远风,他们早就该回去了,这个时候回去,只怕班远风又要受到责罚,他点了一下头,两人往回走去。
黎明已过,百纳城中依旧歌酒酣畅,高楼舞袖如云,东西往来的商贾们总要在这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醉生梦死,特别是那些暴发商贾,他们要在这个城里洗净一身的流沙,正因为如此,这座繁华小城的喧哗也随着商贾们的行迹有着微妙的变动,然而,只有弄清馆里,里面似乎永远都例无虚座,对于理解皮影的人们,皮影戏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曾有不少人预言,未来的某个时刻,皮影戏将要以人们更喜爱的姿态呈现给更多的人,为世界带来辉煌的成就,将西域皮影戏推向一个巅峰的韩灯儿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铁征站在弄影馆外,在进入死亡之海时,他抛弃了对百纳城所有的记忆,却不知如何放下弄影馆,他现在终于回来了,他才发现,唯一发生变化的是他自己,其他的一切都在变化里一成不变,他依旧记得这座城,还有它的城主,百里练儿,一个曾经和自己有过婚约的女人,他侧头看向站在自己左侧的黑衣女子,“跟我来,姐姐在楼上等你。”
黑衣人带着铁征从偏门走进弄影馆,馆的后院不大,开了几株奇花,清香怡人,黑衣女子指着灯光晕黄的房间,“姐姐就在那里等着。”黑衣女子看向铁征怀里熟睡的孩子,“要我先帮你照看吗?”
“不必。”铁征向楼上走去,黑衣女子怔在原地,脸色时青时白,铁征走上到楼上,弄影馆里人满为患,但却是寂寥的。
坐在桌边看着灯光的女人知道铁征在门外站了有些时候了,叫道:“请进来吧。”铁征微微一惊,如此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从自己的心里传出来的,他推开门,灯光下的女人,她的容颜没变,连神态都没有变,在黑夜里看着灯,直到第一缕晨光照来。
看着铁征走进女人的房间,黑衣女子转身离开后院,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神色一暗,神态决绝。
一看到铁征,一向安静的女子怔了一下,不禁站起身,上一次离别时,他在她的眼里还只是一个桀傲不驯冷若冰霜的狮子青年,而今,仿佛有十年的岁月从他的身上流过,他的额头上的那几缕黑发已如白雪,她互相握着微微颤抖的手,“坐。”
铁征坐下,她却站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铁征的眼睛映着灯光,呈出怒色,“你不止只知道和氏璧的来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