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一个高大威猛的仆人走进来。
“大得,”蔡阁主抬了一下手,“将铁公子带到客房去体息。”
“嗯。”仆人抓起铁征的一条手臂搭在肩上,将铁征带出了房间。
见铁征的目光一直落在仆人的身上,蔡阁主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从万奴市场买来的,他只是一个奴隶,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人。”
“这么说你买到宝了,他的武功是你教的?”
蔡阁主瞪了长孙雪眸一眼,“他不是一件物品,”长孙雪眸挑了一下眉看着她,“部分是吧,怎么?”
“没什么?”长孙雪眸看着燕昭雪,“她怎么样了?”
“必须将她体内的剑气逼出,否则,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长孙雪眸吃惊地看向蔡阁主,蔡阁主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不愿意伤害别人,所以只有自己来承受配剑的锋利气息,还真是天真,以为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可以再承受更多。”她将目光从燕昭雪的身上转向长孙雪眸,看着那双尽是悲伤的眼睛看着燕昭雪的样子,叱道:“你不能那样做。”
长孙雪眸微笑着耸了一下肩,“我来这里就是不想她死,不然你以为呢?”
蔡阁主吃惊地看着他,“你的伤?”
“没什么的,从天狼宫里出来,多多少少都会受一点伤的。”长孙雪眸说着扶起燕昭雪,不容她再辩驳,长孙雪眸的手掌已经贴到了燕昭雪的背心上,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即使是隔着衣服,他还是清楚地触到了那道剑痕,他抬头看向蔡阁主。
蔡阁主点头,“她的背上有一道剑伤,那一剑险些要了她的命,虽说幸运,但是伤口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寒气已经侵入她的七经八脉。”
长孙雪眸按在燕昭雪背上的手无力地颤了一下,他低下头,脑海里再一次出现燕昭雪从秦淮河畔的高楼上跌落到秦淮河里的情景,他感觉自己还能听到淹没一切声音的暴雨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将双掌贴在燕昭雪的背心上,强忍着气过丹田的巨痛,将内力推到燕昭雪的体内,很快,血从他的肺部涌到口中,他低下头,分到两边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大半边脸,他在心里呐喊道:“醒过来,我相你,即便没有任何证据,醒过来啊。”
蔡阁主将椅子拉了靠近床榻坐下守着他们,长孙雪眸表面看起来没事,但她还是很担心,她紧张地守着这两个人,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内心倍受煎熬。
看着燕昭雪的神色渐渐恢复,蔡阁主喜出望外,长孙雪眸放下双手,她忙站起身将燕昭雪扶了躺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入的内功行为,实在难道……”她正要赞扬着长孙雪眸,只听“当”的一下,长孙雪眸从榻上摔倒到地上,“你……”她快步绕过床榻,只见地上和长孙雪眸的衣襟上全是血,从他嘴里流出的血喷流如水,她忙扶起长孙雪眸,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又把药丸打入他的口中,再将真气打入他的丹田,长孙雪眸才没有当场死去。
看着她用力过度而疲倦惨白的脸慢慢变绿,长孙雪眸笑说道:“你这个女人这么凶,我不这么说怎么能骗过你。”说完,他往她的怀里一靠,晕了过去。
“大得……”听到喊声,仆人快步跑进病房,“将他送到病房。”仆人背上了长孙雪眸快步往病房里去,蔡阁主怔在原地,“是梵佛屠毒啊!”一个踉跄,她扶双手扶在榻上才站稳身。
“唉!”蔡阁主给长孙雪眸施完针后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她长长地唉了一口气,大得将长孙雪眸扶了躺下,婢女给她递上一杯热,她接过,喝了一口便将杯子递给婢女。
“阁主,你已经尽力了,回房去休息吧。”婢女接过茶杯。
“珍儿,你说,我们医者是不是只救得了那些根本就不会死的人?也就是说,即便被尊称为神医人,其实也什么都做不了。”
“阁主……”珍儿焦急地看着她,还不到一整天的时间,这个强悍且聪明的女人就这样几近崩溃了,她在怀疑和否定自己。
“你这个女人野心真大啊,想要主宰生死吗?”长孙雪眸坐起身,一脸讥笑地看着蔡阁主。
听长孙雪眸这么一说人,珍儿茅塞顿开,“是啊小姐,有生就必有死,我们可不能逆道而行。”
“你这死丫头胆子大到敢给我说教了,”蔡阁主站起身大骂道,然而,她只不过是不想表现出救不了想不救的人的无奈,天若有情,道若存在,长孙雪眸该死吗?燕昭雪该死吗?他们都还是那么年轻,还有更多的人,那有十年前的那些人,这片天地,曾经有那么一大群人,不管是以敌还是以友的方式,不管是恩,是怨,是情,是仇,他们就那样纠缠着,那时候,人真多啊,而现在,那些人里,只剩下自己和铁征了,不等年华逝去,他们都已经见到了生命流逝的荒凉,她接着更加严厉,“还不去东阁的病房看病人。”
“是。”珍儿行了一下礼,转身离开的时候向长孙雪眸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