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馆的后院的小楼里,长孙雪眸站在画屏前,看着投在画屏上的坐在琴前的如画女子,女子始终没有拨动琴弦。
“你,会回中原吗?沧浪亭里的老人一直都在等你。”
画屏后的女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长孙雪眸,你不该来弄影馆里的,你应该清楚,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你明日的行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毁了碧落佛塔,你知道碧落佛塔里到底还有什么吗?”长孙雪眸皱起眉头,“希望,西域人的希望。”长孙雪眸点了一下头,“不要揣测我究竟想做什么,也不要揣测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想想怎么减少死亡吧,只有那样,你的人生,苍哲老人的人生,才不会太悲哀。”长孙雪眸正想说她其实是在乎那些无辜的生命的,韩灯儿已经说道:“所有的人都是无辜的,同样,没有人是无辜的。”
听着她那决绝的语气,长孙雪眸没有再说话,他站起,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身重复了一遍,“沧浪亭里的老人一直在等你。”然后离开。
长孙雪眸走到弄影馆外,一个人影落到他的身后,“那个女人果然没有解药,馆里阁内的那个人已经开始僵硬了。”
刚一说完,他就向长孙雪眸看去,对于长孙雪眸来说,这可是一个极坏的信息,他看着长孙雪眸,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长孙雪眸笑道:“没什么可悲的,至少我还能活上一段时间,扁鹊阁里的那个女人还真不赖。”一听到扁鹊阁里的女人,兰心楼怔了一下,长孙雪眸拍了一下他的间,两人离开了百纳城。
韩灯儿走进阁内,坐在椅子上的秦碧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平静的喜悦,韩灯儿走到他的背后,抽下他头上的发簪,拿起木梳给他梳头,“璧儿,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秦璧面带微笑,他的内心是愉悦的,要风雨均可得的他从十岁开始就甘愿在弄影馆里当一个下手,为得只是留在这个女人的身边,能有此时此刻,夫复何求。
“咚咚咚……”珍儿用力敲了几下门,推开门进入房间,蔡阁主听到焦急地敲门声动了一下身,珍儿看到她睡到了床上,吃惊了一下,她以为阁主还没有醒,冲上去抱着阁主摇了起来,“要死了,”阁主坐起来,用左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冒冒失失的,亏你还是医者。”
“阁主,你呆会再骂吧,东阁里的病人情况危急……”
“什么?”不等珍儿说完,她下了床,直往病房去。
“阁主,你的鞋……”珍儿提上她的鞋跟着跑了去。
“铁……”燕昭雪不停地张着口,想要叫出声来,“咳……”血丝从她的嘴角流出。
蔡阁主推开门,看到燕昭雪的样子,还没等站到一旁的药童开口,她说道:“去药阁取芸萃液。”药童飞一般地跑向药阁去,蔡阁主看到燕昭雪腰边的黑色袋子,她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璧流光溢翠,将病房照如白昼,虽说西域盛产美玉,于阗更有美玉之都的美称,再加上来自东西方的各种玉石,西域的名玉可谓比比皆世,但却无这般高庄贵重的玉璧,看着玉璧的形状,她皱起眉头,转过玉璧,瞠目道:“玉玺!”尽管这不是当今哪个王的玉玺,身为汉民的她却明白玉玺的举足轻重。
“危险……”受到玉璧光芒的刺激,燕昭雪用奋力地要醒来,看着如此努力而痛苦的她,蔡阁主将玉璧回袋子里,放到燕昭雪的身边,她将手轻抚在燕昭雪额头上,令她稍稍平静下来。
“阁主……”珍儿冲进房来,“你的鞋。”
蔡阁主边穿着鞋边骂道:“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以为她只是在做梦……”珍儿话还没说完,药童已经抱来了药箱,她知道阁主要给病人施针了,她安静地站到一边,药童跑到阁主的右边,将箱盖打开,含着淡香的药味传出,蔡阁主拿出银针,浸染了药液之后她向药童和珍儿说道:“你们下去吧,解除了药香的药效后病人就会醒来。”药童将药箱放到桌案上,两人离开房间,将门关上。
施针后,蔡阁主坐到椅子上,燕昭雪很快醒过来,她抓住和氏璧坐起,下了床,一个移步,她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破晓就朝门走去,蔡阁主怔地站起,燕昭雪拉开门,突然愣了一下,走回来,站到蔡阁主的前面。
蔡阁主怔了一下,燕昭雪的速度太快,她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你不必担心铁征,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胜过狼王了,他会平安回来。”
燕昭雪紧攥了一下手中的剑,“是清都府。”
“你说什么?”
燕昭雪咬着牙,眼睛微微发红,看着她的样子,蔡阁主只觉心里一痛,那是多么深沉的悲痛和焦急,“那个青衣人,”燕昭雪瞠目而怒,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青衣人一掌打向明玉的情形,那一刻,她只觉那一掌是打在自己的身上,燕昭雪再想着青衣人出现在菩提客栈外的流沙上的情形,再想到铁征躺在流沙里的情形,那一刻,她以为他死了,她战栗地说道:“他杀了明玉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