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如同火炉般炙烤着大地。
人群拥挤的青阳镇上,不同于往日的繁华熙攘,此刻在镇中仅有的两家医馆门前,排着长龙,几乎贯穿了镇中央的大道。
人们各个手捂腹部,脸庞拧结在一起,疼痛难忍。
原来,从早上起,几乎每家每户的百姓,都感觉腹部疼痛不止,纷纷来到医馆就医。
青阳镇上,只有东西两家医馆。
东边医馆姓张,而西边医馆姓王。东边张家门前病人排成的长龙,显然要比西边的更多更长。
这倒不是百姓们在靠东边居住,而是因为张家医馆的大夫张臻,医术确实小有名气,所以宁愿多排队等候一些。
医馆内,人群从最里面的坐诊席,紧密地排到大门口。
一名看似壮年的男子,手捂腹部,哀声作响,坐在张臻面前,伸出左手,眼神乞求得像是遇到了救命之人。
“昨晚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张臻已是年近古稀,彬彬白发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看似健康,应该没有被腹痛困扰。
“没有啊,张大夫,就昨晚按照往常喝了些粥,早早睡去了,谁知道今早起来,这么难受啊。”
张臻看着脸庞拧成一团的壮汉,眼神中有些迟疑和沉稳,点了点头,随手抓起一旁的处方笺,写上一行字,递了出去。
壮汉接过纸笺,也没看便走到一旁,递给了侧面药房抓药的少年。
这少年,年方十六,身体已五尺有余,模糊看去好似大人,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脸上稚气颇多。
他正是张臻的孙子,张星凌。
星凌接过纸笺,上面写着四个字:“依上抓取。”
这是今天见到的最多的四个字了,除却第一个病人有详细药方外,接着所有病人,都是按照第一个药方抓取的。
星凌自小也好医学,所阅的医学书籍虽然不多,却也知道,爷爷给第一个病人所开的‘黄连’和‘枸杞’,药效并不强烈,恐怕要一整日才能完全恢复,若是再加一味止痛药,估计半日就可恢复。
只是,为什么爷爷却仍旧这也开药呢?
星凌转过头,看到爷爷紧皱的眉头。从自己有记忆起,似乎还从未见过爷爷如此忧愁模样,好像不似病人看病,而是自己遇到什么劫难。
转念一想,也是一阵释然。毕竟,这瘟疫来的太怪了,仅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百姓都患上腹痛。
星凌再转头看向窗外,如长龙般的人群,一直蔓延到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远方。
在星凌看来,只有一种原因导致这么多人同时生病,就是所有人的食物都出了问题,引起腹痛。
但是镇子里至少两千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只有往镇北边的小河里投毒了。
每日午后,镇子里的居民都会陆续去河边打水,用来晚上熬粥喝。
可是,昨晚自己和爷爷也喝下了那里的水,为什么丝毫未伤呢?
思索间,动作停顿了下来。
窗口外的壮汉终于忍耐不住,右拳锤了一下窗台,哀嚎道:“孩子,你快点吧,叔叔疼得受不了了……”。
被这句话惊醒,星凌从窗外收回目光,拉开了黄连的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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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烛火幽暗,宛如黑夜。
一名身穿黑色绣月长袍的老者,转过身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士兵,眼神凌厉中带着一丝疑问。
“钟厉,青阳镇下毒之事,可都办稳妥了?”
下面跪着的这个名为钟厉的士兵,喝到:
“禀告知府,小的刚从青阳镇中回来,那镇中百姓都已腹痛不止,排队就医,绝对稳妥了。”
知府满意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事万不可与外人说。”
“小的当然知道,知府大人也不适提示小的一次两次了。”
“哈哈,好”知府好像很满意这个手下士兵,“现在出发,去青阳镇中。”
知府走到一旁衣架旁边,身体还未动弹,黑色长袍便自动脱落下来,掉落在地面上。
知府伸展左右双臂,身子一转,衣架上的红色长袍穿在身体上。
只见这长袍威武十足,前面画着一只下山巨虎,后面两个竖排着的火红色的大字:
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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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青阳镇中。
晚霞铺满天空,放射出惨淡的红光照亮街道,像是在诉说着今日的悲惨。
人群也终于散去了。
星凌看着长街中,人们排队时吐出的血水凝固后的血渍,还有擦拭血水的纸屑,三三两两地布满整个街道。
“爷爷,这到底是为何?为什么会这么多人患病?为什么你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