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外面如同茫茫大海,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呢……”
陈姨失神地转身,朝洗碗间走去了。
赵燕看着她的背影,原本还沉浸在昨晚痛苦思绪中她,猛地被拉入了更深的黑暗。
自己立马放下手中的抹布,冲出后门往下人的宿舍跑去了。后面也同在忙碌的仆人看到赵燕,目瞪口呆起来。
尽管昨晚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觉,被那叶雄折腾了一晚,但此刻想到自己孩子,体力又莫名恢复起来。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不敢深入的想法:莫不是昨晚的事情,被星凌知晓了……所以,星凌才一气而走的?
那叶雄,作为酒馆老板,也是福陵城数得着的人物,经常醉酒以后找些下人仆人取乐,但下人终究只能忍气吞声。
四年前,从自己来到酒馆以后,这叶雄就寻常深夜来自己屋中,酒气熏熏地侵犯自己。
每次自己疲于反抗,却最终无果。想到家里有苍老的长辈,十几岁的星凌,自己也只好忍气吞声。
而后,每次寻欢作乐之后,叶雄竟会拿出些银两给自己,自己深知家穷,就都补贴家用,给星凌买些玩具食物。
却不想……
几日前星凌来时,自己心中就有愧疚,深怕被发现。而恰好昨晚叶雄出差回来,酒气熏天……
愈是这样想着,不安与悲痛愈是涌动刚上来
推开星凌屋子的小门,里面空荡荡的。
星凌转过身,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嘶声大喊一句:“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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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赵燕都没有再去酒馆中干活。
前面有女仆过来喊她,但只看到她失落发狂的眼神,坐在洗碗工门口的台阶上,似是精神状态不好,于是便再也不来了。
“这王燕咋了,突然间就这样了,跟精神病似的。”前台一个擦桌的女仆,对一旁的算计说道。
而在另一边,叶皖足足睡了到天色发黑,才睁开眼睛。
晚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大概平日里因为自己的严厉,所以也没有下人来打扰自己睡觉吧。
饱饱地睡醒,吃些饭菜,体力果真恢复许多。
推开屋门,凉爽的风和盈盈月色扑面而来,一瞬间似乎自己已经忘记了昨夜的苦痛。
后花园上廊桥的灯仍旧亮着,微风吹起湖面波澜。叶皖猛地想起来,昨晚自己试着离家出走,在廊桥上与李星告别的。
可,此刻自己?
昨晚的经历,那妖媚的女子……
叶皖思绪里猛地泛起巨大涟漪。
放开自己,用几乎逃命般的速度向前跑去。现在想赶快找到李星,问清楚昨晚的事情。
拐过弯,看到李星房间门口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一群人围成堆,绕在李星房间门口,熙熙攘攘的,像是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此刻已是深夜,这里仍旧这么多人,绝有异像。
叶皖跑故去,扒开了人群。
在人群中央的,并不是李星,而是一名蓬头垢面的妇人,坐在台阶之上,弯曲着身子趴在地上。
这妇人泪眼婆娑,面容憔悴。仔细看去,竟是前面的女仆王燕。
虽然她与父亲未曾对外公开过,但自己父亲叶雄,经常与酒馆内几名女仆寻欢作乐的事,在私底下早已是众所周知,其中就有王燕。
似乎叶皖还听说过,多数女仆选择了顺从,甚至反过来勾引父亲,唯独王燕是个特例,始终拒绝。
昨晚,自己离家出走前,也看到父亲酒气熏熏地来到王燕房间。
此刻,她这番模样……
可,为什么会趴在李星房间门口?她的房间与李星的房间,有相当长的距离啊。
再仔细看王燕,仿若一天没见苍老了许多,脸上皱褶猛然增多,一边抽噎着,身体也不断地颤抖,口中碎碎念着听不清的言语。
“王燕,你这是咋了,跟咱老伙计说说啊。”围观的一个老头探身大声问去。叶皖一看,这老头是酒馆中烧锅炉的,平日里随和开朗,与人健谈。
“是啊。”
“是啊……”
周围围观的人立马跟着附和着,看起来都挺担忧王燕这下人。
但唯独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
听到这些劝告,王燕却似又聋又傻,忽地挥舞起手臂,左右抓挠着,口中喃喃念念叨着污秽之语。
四周人赶紧往后一撤,大概生怕抓挠住自己吧。
人群中忽然有人吐出一句,‘哎,看来是患了疯癫症了。”
安静的叶皖一惊,这样看来确实有几分疯癫症的样子。
但这不是只关心的。叶皖四周看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