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看到何潇潇小眼睛圆瞪,张口就欲叫出声来。他在其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的时候,就急忙伸手嘘了一声,然后说道:“何大小姐,我是徐宁一,这次让你来安陆府就是商量怎么搬倒知府周吾道的。”
何潇潇这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说道:“徐兄,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我都在悦来客栈住好几天了。”幸好她是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没有像养在深闺的黄花大闺女那般矫揉造作。
“哦,我有事耽搁了一下,今日才赶过来。”许安平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一下,话说这何潇潇的心思也真是大条,好像就没把自己当作外人,可他们总共才碰过三两次面。“这次搬倒知府周吾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啊?哦,嗯。”何潇潇坐在桌子前捧着圆脸,皱着眉头想了起来,忽然拍着手说道:“有了,我们可以像上次那样,直接潜入府衙偷取账册交给山东道巡抚。这样等巡抚来查的时候,他就倒霉了。”
听到这里,许安平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几次摇头了,无奈地说道:“首先,不是每个贪官都像李唯一那样贪污行贿还喜欢记账的,而且就算有账簿,以知府周吾道的老奸巨猾,我们也不太可能拿到。其次,就算我们运气好拿到了,一本账簿也很难让周吾道获罪。更的是,你又如何知道知府周吾道不会和李唯一一样去行贿上官?”
“对哦,师父就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无官不贪,无官不奸。那我们该怎么办哪?”说着的时候,何潇潇还用胖胖的手指把头发弄成一团人禁不住认为她的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
许安平这才说道:“嗯,需要强调一下,是你该怎么办,而不是我们该怎么办。不过,我倒是替你想到了一个主意。白天的时候,我花钱去府衙找人打探了消息。右佥都御史孙永承正在奉命审查周吾道的案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了下来。正好这次出来的时候,我把上次从李唯一书房里偷的账簿带了过来,明天你可以去击鼓鸣冤为家里人讨回公道。”
何潇潇眼睛一亮,感觉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连忙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徐兄真是人中诸葛啊!怪不得你能在江湖上闯出双匕无痕偌大的名头。”
许安平苦笑不已,感觉到何潇潇被武侠话本荼毒得不清,不过他也不打算击碎她的武侠梦,顺口说道:“梨花雨剑的大名也是让在下如雷贯耳,恨不得早日识君。”
何潇潇听了果然喜滋滋的,好像已经获得了江湖中人的认可。许安平见状也不多言,留下账簿就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孙永承在二堂内苦思冥想着周吾道的案件。如果接下来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他就只能以“治下不靖、御下不严”的罪名判处周吾道了,最多就是革职查办。这显然不符合他的预期,也无法让周吾道获得应有的惩罚,甚至会让其攀附的官员获得插手的藉口。“唉!也许这次会是打虎不成反被咬啊!”正在苦恼的时候,这时他听见府衙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果然不一会儿有衙役匆忙过来禀报。孙永承不敢怠慢,随后赶到大堂之上开始审案。
他看到一个面容有些青涩的女子被带上来,心里微感诧异,不过既然知府已经被看押起来了,他就必须暂时承担起处理各种案件的责任。于是喝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何潇潇跪在地上,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看到两边的水火棍,听到堂上惊堂木的巨响竟有些胆怯,就算是横下心来为家里讨个公道,还是有些嗫喏地说:“禀告青天大老爷,民女乃是青平县绸缎商之女,两年前家里的生意被田华英伙同李唯一谋夺,长兄也不幸惨死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孙永承捏了捏胡须说道:“李唯一和田华英的案子本官已经审问清楚了,不日将递解京城。你若没有其它事,就退下吧。”
何潇潇听了有些着急,紧张地有些结巴起来,“青天…大老爷,李唯一…把谋夺我家的钱财都送给知府大人了大人明鉴啊!”
“哦,你是从何而知?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反坐的。”
“大人,民女有李唯一贿赂知府大人的账簿。”
周吾道大喜过望,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忍住激动的神色,连忙对左右说道:“呈上来。”他仔细看了之后,发现账簿上记得是一些粮食收支,知道这是一种简陋的隐文。只要他去审问一下李唯一,就可以对得上了。合上账本,他沉思片刻,终于发现之前一直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审查李唯一的过程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每当他遇到难处的时候,人证物证都会相继出现,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在摆弄着人,包括自己。这次队伍被袭杀的时候,也有个从未露面的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否则田华英父子早就死了,也就不会引起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周吾道实在不敢相信是面前看起来很是青涩的女子在主导这些事情。于是,他厉声喝问道:“这个账本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李唯一之前交待可不是你偷走的账簿!”
何潇潇脸上一下慌乱起来,心里想是不是当时李唯一看到了偷账簿的人,不过还是咬牙说道:“大人,账簿确实是民女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