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川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仔细咀嚼刚才江叔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无所获后就暗暗记在心里,然后考虑起其它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薛平川带着七八个属下摇摇晃晃、吆五喝六地走在自己的辖区里。其中一个精瘦的小旗跟在后面趾高气昂地对街道旁的一户店家说道:“嘿,蔡掌柜,生意不错嘛!这快要到月中了,可别耽误了给咱们百户大人的事情。”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躬身谄媚地笑着说道:“吴爷,小老儿哪敢耽误片刻,一直在准备着,过两天一准儿给您送过去。”
小旗鼻孔朝天说道:“嗯,不错。以后有人过来闹事儿,你直接让人去找我。”旁边的掌柜的不住地点头哈腰陪笑。
前面的薛平川自顾自地走着,他对这种每个月的孝敬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出身与功勋之家自然也不会缺钱花,但也没有阻止属下收取。断人财路那就是杀父之仇,他可不想某一天在哪个巷子里死得不明不白。不一会儿,他就到了来福客栈的门口,眼尖的店小二早就去喊来了自家掌柜的。
来福客栈的掌柜急步迎出来,弓腰拱手谄媚地问道:“薛百户,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小老儿的店里进了几坛美酒,正想邀您来品鉴品鉴呢。”
薛平川本就是好酒之人,登时笑呵呵地说道:“好,李掌柜有心了。不过现在还没到吃饭喝酒的点儿,我今天是来寻人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叫唤声:“掌柜的,我来退房间。”
薛平川闻言很是熟悉,一转脸果然看到身上背着四五个包袱、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姑娘的许安平在喊掌柜的。来福客栈的掌柜的应了一声,正要告罪过去处理一下,突然被薛平川扒拉到一边。
“许老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幸好我来得早,否则就要错过了。”薛平川哈哈笑着走到许安平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热乎地招呼道。他对许安平的印象极好,加上还带着任务过来,可不愿白跑一趟。
后面的掌柜的不住地擦冷汗,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刁难这位客人。
许安平转脸看到是自己一直在等消息的薛平川,顿时心里暗喜,也是豪爽地拱手说道:“原来是薛兄啊。几日不见,薛兄依旧风采依然,实在是让小弟挂念得紧啊!”
听到许安平如此说,薛平川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很是粗糙的大饼脸,实在想不出来风采使然在哪里。他有些晕乎乎地说道:“许老弟,我真有什么风采吗?”
许安平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还真有人当真了,就打着哈哈说道:“嗯,是啊!薛兄豪爽不羁的性格、高大俊朗的样貌实在是让小弟印象深刻,加上你为人又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兄弟我神交不已。”
听到这里,一向自诩为滚刀肉的薛平川都有些脸红了,这尼玛根本就是赤裸裸地讽刺啊!他在北镇抚司里虽然算不上恶贯满盈,可怎么也称不上良善之辈。接着,他想到许安平想入谍情司的事情,有些讪讪地放下手,略带尴尬地说道:“许老弟,你可真会说笑。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哪!”
许安平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瞎编什么鬼话了。“薛兄,今天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我在文德桥附近找了处院子,正准备搬过去。”
薛平川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许老弟,文德桥离这边可不近啊!我在附近有处不错的院子一直闲置,就是稍微有点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可以搬过去住下。院子空了好长时间了,你就当替哥哥我看着了。”
许安平听了连连摆手说道:“那怎么使得,你我萍水相逢,因为性情相投才结识,小弟可不能占薛兄这么大的便宜。”
“哎,许老弟实在是太见外了。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去住着还可以替我打理一下。再说了,你我以后可就不仅仅是萍水相逢了,哈哈哈……”薛平川说着话的时候,丢给许安平一个铁牌。
许安平顺手接过来感觉到沉甸甸的,猜测应该是一块铸铁,和自己之前黑铁级刺客的铭牌倒颇为类似。他拿起一看,铁牌正面铸造谍情司校尉五个隶书大字,北面则铸造托着红日的飞鱼。许安平面露喜色问道:“薛兄,这事成了?”
薛平川颇为享受地看着许安平惊喜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道:“是啊!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已经同意招你入谍情司了,这就是身份凭证,可不要丢失了。明日卯时中,你到千步廊北镇抚司衙门领取官服和兵器。所以说,以后你我就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了,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哈哈哈……”
许安平迅速自己的角色,躬身说道:“好,那属下就觍颜占百户大人这个大便宜了。以后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属下一定不会有辱使命。”
“哎,许老弟,你我人前是上下级,人后还是兄弟相称,否则就太生分了,那也忒地没意思了。”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安平将背着的包袱放在旁边邓小可三人在旁边,然后邀请薛平川坐下来接着问道:“薛兄,你看我刚谍情司,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你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