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一天,许安平下值后回到家,调戏一下贪吃的环儿,逗弄一下傲娇的邓大小姐,看着动不动就双颊染晕的易莲儿,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惬意无比。不过,他倒也没忘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子时刚过,许安平换了一身夜行衣翻身从窗口跃出房间,院子里一片寂静。他来到几女的房间外面仔细倾听一会儿,易莲儿和邓小可的呼吸平稳,显然已经是在熟睡。唯有住在邓小可房间外间的环儿翻来覆去,还时不时地砸吧着小嘴、低声呢喃着。
许安平心里微微一笑,轻步来到院墙旁,稍稍用力一踩地面双手勾住墙头,接着身体已经翻出墙外,然后疾步朝城西奔去。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来到一间平时的宅院后门处,稍稍平复了一下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一个助跑就跃过墙头进了院子。仔细分辨之后,许安平悄然靠近后院依旧亮着灯的书房。看着窗纸上的身影,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实在不知道再次接触这个貌似忠厚、实则奸猾的右佥都御史是福是祸。想到这人对自己知根知底,甚至掌握了出身余家村、守护邓家的秘密,他就敲响了窗户。
屋内传来低沉而警惕的厉喝声:“谁?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可知半夜闯入官宅是抄家杀头的罪名!”
许安平退到廊道的柱子后面,淡淡地回道:“孙大人勿恼!小子应约前来,实在没想到会扰了大人读书的雅兴。”
屋内的孙永承微微沉吟一下,打开窗户说道:“哦,原来是你啊!你可是让我好等。门没关,你进来说话吧。”
许安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接了当地说道:“孙大人客气了。小子做惯了各种阴暗的勾当,实在不适应暴露在烛光之下大人勿怪。”
“也好。你来京城多久了?可寻个地方安身?”孙永承看着房廊的柱子,捋着胡须语气关切地问道,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询问自家子侄的近况。
“有劳大人挂怀!小子因为一些琐事在家耽搁些许时日,今日刚到京城寻个客栈住下就来见大人了。”许安平没有消除对孙永承的戒心,回答起来也是滴水不漏其完全寻不着痕迹。他急切地想加入谍情司就是有一份明面上的身份,免得因为太依赖孙永承而出现问题。做惯了杀手、刺客,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他实在不敢将自身的安全完全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余家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放心吧,我给邓永铭留过一幅字,只要他不作奸犯科,没人会轻易动邓家的。”
许安平听了之后,心中一凛,接着语带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挂怀!小子已经将家中之事处理妥当,无后顾之忧。大人的多番照顾,小人铭记于心。这次过来,正是听候大人差遣,小人必不负所托。”
孙永承微微皱眉,然后舒展开来略显愉悦地说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再作安排了。接下来,每逢初一十五二十五,你就去成贤街的大同会馆坐一会儿。当负责续茶的哑巴小二过来的时候,你就报上‘山东故人’的暗。若是我找你有事的话,他会将纸条传给你的。你若是有事想联系我,也可以通过他来传递消息。”
许安平想了一下成贤街的大概位置,虽然不远却也自己负责的辖区,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大人放心,小子知道怎么做了。”
孙永承用手指轻轻敲着书桌,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最近你替我打听一件事,都察院御史李奇最近和哪些人有接触。”
“好,小人这几天就会去盯着他。”
“那就先这样,你回去吧。以后没有必要,不要轻易到我府上来。”说完孙永承不再言语,关上了窗户。过了片刻,他又重新推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再次关上窗户,然后吹熄蜡烛朝卧室走去。
这时许安平才从走廊柱子不远处的树后露出身子,他看到了刚才孙永承的动作,验证了心中所想。稍微想了一下,他就疾步离开后院,翻身出了宅子。
半个时辰后,许安平重新回到自己的院落,房间内几女依旧睡得安稳,就连环儿都沉沉睡去。他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闭目沉思起来。显然,孙永承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放心对方,而是抱着相互利用、相互顾忌的心态。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他暗暗下定决心:还是先摸清孙永承事先安插的钉子和路数,如果情况有变就毫不犹豫地将其除掉。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彷徨,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许安平房间的门又被敲响了。
易莲儿娇俏地站在门外,就像是株垂柳一般婀娜多姿。“安平哥哥,快起床了。要是误了时辰,上官要责罚你了。”
许安平佯装迷糊地调笑道:“莲儿别闹我再多睡一会儿。我现在的上官就是那天在酒楼帮咱们的那个人,关系好着呢,就算是误了时辰,也不会有事的。”
听他这样一说,易莲儿反而更着急了,急急地拍着房门说道:“不行啊!安平哥哥,你快起来。你再不起来,我以后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哼!”
“好好好,我这就起来。莲儿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你以后也管管邓大小姐,别让她天天早晨睡得像头猪一样。”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