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坐在龙撵上一直督促加度,太监马德胜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叮嘱小太监们慢着点,不要伤着了陛下。“皇上,太后暂时没有性命之危,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废什么话!赶紧让他们加快脚步。要是耽搁了事情,小心你们的皮。咳咳咳……”建平帝的话音一落,抬撵的小太监脚步又加快了几分,龙撵颠簸连带着他身上已经下垂的肥肉都抖动起来。
大半刻钟之后,龙撵停在慈宁宫外。建平帝被马德胜搀扶着下了龙撵,也不管拜倒在地的太监宫女,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急步走进屋内,口中连连呼道:“母…后,母后!”进了屋内,他看到太后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连忙甩开马德胜的胳膊走过去拉着太后已经有些褶皱的手慌急地问道:“母后,不要吓儿臣啊!您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儿臣,儿臣一定让太医把您医好。”
听到有人呼喊,太后这才悠悠转醒,在建平帝的搀扶起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皇儿,哀家没事,就是刚才忽然觉得有些困乏,一下睡了过去。睡得太沉,可能吓到你了。”
建平帝安慰道:“母后是太过于操劳了,平时还应该好好休息,保重凤体要紧。刚才儿臣听到太监禀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好在母后福厚自有天佑。”他转脸看到周围也没个侍候的人,更没有太医在旁,顿时朝外间怒声喝道:“侍候的人呢?马德胜,你亲自去把太医全部给朕叫过来,然后把侍候的人和报信的人统统杖毙。”
“是,奴婢这就去。”
太后挥手止住建平帝和马德胜,轻声说道:“皇儿不要动怒。需知帝王富有四海,一怒之下则流血漂杵,皇儿还是慎喜慎怒为宜。那些侍候的人是哀家把他们赶出去的,平时熙熙攘攘的周围都是人,没个安静的点儿。”
建平帝躬身受教,“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后会注意的。母后的身体着想,还是让太医过来给您把把脉吧,否则儿臣也放不下心来。”
太后平静地说道:“皇儿,哀家的身体状况自己还是清楚的,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平时有些事颇为烦心,经常会胡思乱想。”
“不是何事让母后如此劳心?儿臣愿意为母后分忧。”建平帝心思电转,表面上还是颇为急切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太后有些疲惫地说道。
建平帝有些疑惑地问道:“王弟怎么了?王弟平日里每天都来侍候母后的,今儿个怎么没来?”
太后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唉!说来也是怪哀家这个糟老婆子。德芳和皇儿一样都是孝心可嘉,哀家每次看到你们心情都会很好,用膳都能多用半碗米。哀家知道皇儿很忙没办法经常过来,就让德芳经常进宫说话解闷。前段时间,德芳说已经离开属地很长一段时间了,想回去看看,哀家也没同意。”
建平帝听了心里动了一下,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儿臣不孝!王弟孝心可嘉,达于民间,皇儿也心向往之。既然如此,王弟能经常过来陪陪母后,也是一件好事。”
“可德芳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心绪不宁,经常郁郁寡欢,在哀家面前也是强颜欢笑。哀家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朝臣对他滞留京城颇有异议。皇儿莫怪哀家干涉国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这里,建平帝已经完全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急忙表态说道:“母后言重了!就算是皇儿有事情,母后肯定也不会坐视的。朝臣确实多次上奏请儿臣降旨督促王弟离京,不过都被儿臣留中了。今天早朝还有不少大臣上奏,儿臣也是不允,还严厉斥责了他们。儿臣与王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最是笃厚无间,绝不会相信别人的无故揣测。因为大臣们也是出于祖宗之法考虑,江山社稷之安,所以儿臣也就没有苛责他们。”
“好!哀家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让德芳在京城多留一些时日说说话。待哀家百年以后,皇儿可……”
建平帝急忙劝道:“母后切莫如此说!母后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定会鹤寿延年、福如东海。”
一直心情低落的太后被逗笑了,拍着建平帝的手背笑着说道:“皇儿今儿个的嘴可真是够甜的,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
建平帝也想到了儿时的糗事就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就是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太后轻抚着建平帝的后背说道:“皇儿,平日里可不要过于操劳国事。你打小身体就不算太好,再这样操劳下去的话,可如何是好啊!”
建平帝因为咳嗽而低下了头,这时脸色一翳,接着抬起头已是云开月明笑着说道:“咳咳!累母后担心,实在是儿臣之过。母后切莫忧心!儿臣平时已经有所注意了。太医说儿臣的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哀家这里也没什么事了,皇儿若是有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忙吧。”
“儿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想陪母后再说说话。”建平帝微笑着说道。
“好好!今儿个天气晴好,待会儿皇儿扶哀家去外面御花园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