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屋外漆黑一片,景王脚步轻快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嘴角微微上扬,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喜色。√他白天就得知了朝堂之上的讨论结果,心中得意之极,现在终于不用整天提心掉胆被那些文臣攻击了。听到后面密室通道的石门被推开,他有些兴奋的说道:“先生妙计安天下!听得有人回报,先生让孤去求母后装病果然起到了奇效。若是没有先生,孤现在应该启程去和那些山野村夫为伍了吧。”说到这里,景王拱手恭维道:“一击即中要害,先生往日‘鹰隼’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面具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生硬回答道:“那些过去不堪之事,王爷还是不要提了。我现在就是一介草民。”
景王面色一僵,脸色阴沉一下又忽地转为严肃,拱手赔罪说道:“小王也是无心之失先生恕我不敬之罪。”
面具人摆摆手也没作计较,自顾自地找张椅子坐下随口问道:“王爷,不知今日招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景王连忙摇头说道:“孤哪里敢吩咐先生。今日请先生拨冗前来,实在是想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至。”他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接着说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面具人眼睛里精光一闪,待看到景王抬起头来,桀桀笑着说道:“王爷,下面一步就是要将朝廷这池水搅浑。只有搅浑了,咱们才能浑水摸鱼。”
景王有些疑惑地问道:“敢问先生此话何意?”
面具人长身而起,背对着景王嘶哑着喉咙说道:“从今日朝堂的争端来看,夏国渊和叶南卿已经联合起来了。我敢肯定,这次的联合是夏国渊占据主导地位。但是你要知道,朝堂就这么大,只能容许一个人执牛耳,而叶南卿已经做了多年的右相,还把左相姚鼐逼回家装病。可见,他的野心和权欲是有多大,又怎么可能屈居于自己的老师之下。现在说不定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呢。所以,他们这种联合只会是暂时的,就算我们不插手,不久以后也必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结果就是要么夏国渊退居在野,要么叶南卿辞归故里,没有其它的路好走。夏国渊和叶南卿肯定知道皇帝的用意,因此现在才表面上一团和谐,联手对外。现在王爷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刺客刺杀他们二人之一。”
景王恍然大悟道:“孤派人杀了夏国渊和叶南卿,再嫁祸给对方?”
面具人淡淡地说道:“王爷切不可小瞧天下人。夏国渊和叶南卿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岂会中了你的嫁祸之计?你最好派人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下线索,这样他们自然会相互猜疑。”
景王面色微红,尴尬地拱手说道:“还是先生透彻人心,否则小王又要白忙活一场了。以后还请先生多多提点。”
面具人也不答话,径直去了密道关上了石门。
看到石门关闭,刚才还一副礼贤下士模样的景王顿时脸色发青、面目狰狞地说道:“在孤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实在是不为人子!待孤登上皇位,第一个就将你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面具人在石门后面站了一会儿,嘴角浮起淡淡地冷笑。他当然听不见景王说的话,但是一辈子与天家打交道,对这些薄情寡意之人还是了解得很透彻的。
大半个时辰后,周围已经静得听不到声音,这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坐在书桌前的景王一点也不意外,直接吩咐道:“进来吧。”
来人身穿夜行衣,身体佝偻着如垂垂老矣的老年人,进屋就直接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景王放下书不带喜乐之色淡淡地说道:“说吧,上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没有能说服本王的理由,你就和你的家人去地府相见吧。”
黑衣人身体剧震,哆嗦着嘴唇说道:“王爷容禀!奴才带人去扬州拦住了夏国渊的车队,也击杀了皇上派去的高手。在树林追上夏国渊时,却突然遇到一个年轻人,此人武功卓绝,不差奴才多少。奴才击杀皇宫高手时已然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击败那个年轻人,最后不得不退走,这才让夏国渊逃得性命。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景王摩挲着额头,在仔细考虑黑衣人说话有几分真假,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还是没有击杀夏国渊。如果狗不能咬人,本王要狗何用?”
面具人急切地嘶哑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奴才后面会找机会击杀夏国渊,将功补过。请王爷再稍待数日。”
景王始终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将书桌上的紫檀木盒推到地上,摔开的木盒露出血淋淋的一个手掌。手掌白皙,显然不是劳力之人的手。“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黑衣人低头跪在地哀哀哭泣,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手掌,心如刀割。他伸手抓向盒子又缩了回来,生怕这只自家侄子的手是真的。挣扎了一下,他才合上紫檀盒子抱在怀里,嘶哑的低泣声犹如失去小狼的孤狼,眼里也浮现出愤恨的狠毒之色。
待黑衣人哭声渐停,景王才吩咐道:“这两天找机会刺杀叶南卿或者夏国渊,一人即可。记住了:不要杀了,只要不留下破绽即可。这是本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