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气微寒。√西苑房间内建平帝穿着常服正在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还在不停地咳嗽。
太监马德胜听了小太监的耳语之后,急步走到建平帝身边低声禀报:“皇上,谍情司指挥使曹大人求见!”
“咳…咳咳……,宣他进来吧。”建平帝伸手接过马德胜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压了压胸口躁乱的气息,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待马德胜出去后,他自顾自地想了想昨晚叶南卿被刺的事情,隐隐的感觉到背后应该还有只黑手在试图打乱自己的布局。他嘴里喃喃地说道:“知道朕病了,什么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嘿嘿……”冷笑的时候,脸色也变得阴厉起来。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见曹文炳的声音,建平帝回过神来,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行了,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谍情司负有维护京城安稳之责,这次皇宫不远处的右相府却发生刺杀事件。你手下都是一群饭桶吗?”
曹文炳急忙又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痛声请罪。“微臣该死!微臣有负皇上的信任。请陛下治微臣疏于职守之罪。”
建平帝冷声喝道:“朕让你执掌谍情司二十余年,为的是京城和皇宫安稳。现在右相在自己府内被人刺杀,身受重伤,你的一大帮手下都是吃白食的吗?过几天是不是朕在皇宫内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啊!咳咳咳……”火气一上来,建平帝刚刚平顺下来的气息又乱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曹文炳吓得浑身都是冷汗,连连保证。“微臣罪该万死!陛下还是保重龙体要紧啊!在查看的过程中,微臣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相信不日就能把这些刺客缉拿归案。”
建平帝抚了抚发胀的胸口,揉了揉刺痛的眉心,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哦,看来你们还没有白白吃那两碗饭。朕没时间给你耽搁,三日之内若是给不出一个让朕满意的结果,你就回家侍奉母亲吧。”
“是,陛下!”曹文炳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建平帝发青的脸色,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呼自己今日也是侥幸,否则铁定免不了一顿责罚。不过一想到昨晚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有些肝颤。“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这时头上又传来建平帝淡淡的说话声,他赶紧打住胡思乱想,凝神细听。
“朕前几日吩咐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曹文炳整理一下思绪,连忙说道:“回陛下,托您的福,这几日微臣派了得力手下明察暗访,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那日刺杀夏阁老的刺客来自于江湖上一个叫‘血手盟’的组织。这个血手盟穷凶极恶、恶名昭彰却也非常隐秘,公然明码标价收钱杀人。经过手下查探,血手盟在京城有一处分舵,昨晚微臣安排北镇抚司千户江知节带队将其一举捣毁。可恨那些贼人相当顽悍,即使明知被包围了依旧死斗不休。北镇抚司的人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最后将贼人全部歼灭,没有一人逃脱,不过自身也伤亡惨重。”
建平帝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哦,看来你还是有在实心做事的,做得不错。有没有查出幕后何人主使?”
“陛下,据江知节回报,那些刺客个个都有决死之志,口中事先含有毒药。即使江知节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依旧没有抓住一个活口。不过这也充分说明,幕后之人绝对不简单。微臣准备寻找其它的突破口,争取早日查出幕后黑手。”
“嗯,你的想法不错。这两件事一个都不能放松,朕倒是要看看眼皮底下究竟藏了哪些虎豹熊精。”说到这里,建平帝唤来马德胜说道:“前些日子宫里进了几件白狐褥子,你去挑一件让文炳带回去给假母。”
曹文炳连忙谢恩:“阿母整日惦记着陛下,只是因为身体不便没办法进宫。”
“有劳假母挂念了。你回去让假母安心养病,朕一切都好。”
“是,陛下。”说完曹文炳就跟着马德胜一起退了下去。
建平帝拿起毛笔在宣旨上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放下笔揉揉手腕说道:“景王可有什么异动?”
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柱子后闪出来躬身哑声说道:“回陛下,昨夜有一个黑衣人夜访景王大宅。那人轻功了得,奴才派去的人怕打草惊蛇就没有靠近。是否需要拿下?”
建平帝手指敲着紫檀木书桌说道:“不用了,就再让他蹦跶几天吧。这秋天已经来了,蚂蚱也没几天好活了。朝中大臣可有什么异动?”
黑衣人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姚鼐依旧抱病在家,闭门谢客;夏国渊这些日子主要见了见以前的学生,与叶南卿也见了一面;叶南卿门口拜见的官员络绎不绝;右副都御史余清奇前几日夜里去了景王的外宅,良久后才离开。其他六部尚书没有什么异动。”
建平帝提笔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哦,余清奇?可隐藏得够深的。行,派人牢牢盯住他,有事随时过来禀报。对其他人的监控也不能放松。”
“是,陛下。”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