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沉尖利的声音从阴暗处传了出来,“回皇上的话,奴才让人密切了朝中大员的府邸,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建平帝微微皱了皱眉,揉了揉眉心问道:“夏阁老和叶南卿的府上可有动静?”
“皇上,夏阁老的府上这些日子颇为热闹,每日都有很多官员等候拜见。还有不少夏阁老往日的同僚和学生去走动。据夏阁老府上的坐探禀报,前去拜见的人多是送上拜礼然后简单问候几句就会退下。往日致仕的同僚前去,多是下棋手谈为乐,倒是很少谈论时局。不过也有一些年轻官员,似乎在串联奏请皇上让夏阁老出面执掌朝局,这些人对叶大人十分不满。”黑衣人一五一十地将所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他们本来就充当皇上的耳目,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了,除了他们,皇上还有谍情司作为耳目。
建平帝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和他之前预计得差不多。本来他就是召夏国渊回来,就是让朝局保持平衡,免得朝廷之中叶南卿一家独大。万一发生了不忍言之事,要避免叶南卿有行废立之事的能力。“接着说。”
“叶大人府上颇为安静。据跟在太医旁边的药童回报,叶大人自上次退朝之后没有让太医诊治过身体,每次都是让管家按照之前开的方子抓药。”
建平帝冷冷地笑了一下,没有作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似乎落针可闻。黑衣人低头跪在地上,屏住呼吸一声不吭。过了片刻,建平帝才说道:“景王府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的话,景王最近极少出门,甚至连入宫侍候太后的次数都减少了。不过奴才的人两日前夜里发现一次奇怪的事情。那天夜里子时许,景王的别院忽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似乎是招了贼。”
建平帝饶有兴趣地说道:“哦?这是哪个笨贼,竟然偷进了王府别院。后来怎么样了?”
“奴才也觉得奇怪的是,景王别院闹腾了大半刻钟,本以为消停了,可接着就有一伙护卫出了门。奴才派去的人跟了上去,远远的缀着。听那群人的言语,偷入景王别院的贼子应该是跑了出去,而且还偷了了不得的东西。景王还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建平帝目光一凛,登时威势骇人,语气转重说道:“那个贼子后来被抓住了吗?”
“回皇上的话,最终景王的护卫一无所获,贼子消失无踪。景王的护卫被重重责罚之后,这两天还在秘密那个贼人。”
“这件事你派专人跟着,一定要在景王府的人之前找到那个贼人。看景王的架势,那个人应该是拿了或知道了了不得的东西。记住,朕要活的!必要的时候谍情司的人配合你们行动。”建平帝一挥手,直接吩咐道。
“是,皇上。奴才这就安排人去。”
想到景王将手伸进了军队,建平帝胸中怒火难抑。他冷冷地问道:“靖安侯府有没有消息?”
“皇上,自从上次景王府的西席夜访靖安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最近靖安侯经常待在营地训练士兵,没有回府上。”
建平帝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他还真是朕的好臣子啊!你下去吧,随时注意朝中大臣的一举一动,不得有丝毫懈怠。另外让人把曹文炳给朕叫来。”
“奴才告退!”黑衣人退了下去,出门时正巧碰见了马德胜要进来。
马德胜看到对面的人,吓得浑身一激灵,真想戳瞎自己的招子。可是现在碰见了,也不好装作看不见,只要硬着头皮主动躬身问候道:“干爷,小胜子好久没去给您请安了。您身子骨可还康健?”
黑衣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想搭理,直接抬腿准备离开。
马德胜看出了意思,急忙说道:“干爷慢走!小胜子不远送了。”虽然对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不敢有丝毫布满,因为对方掌握了皇宫最神秘的“影子”,时刻保护在皇帝周围。
黑衣人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语气冷漠地说道:“以后不该收的钱不要再收了,否则你会没命花的。”
马德胜听了冷汗一下就出来,浑身湿哒哒的。他抬起头看到对方已经走远,才来得及低声说道:“多谢干爷提点。”这时他对皇上的畏惧更深了一层,暗暗下定决心要和叶南卿划清界限,否则就真的没命了。
离皇宫不远处的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宅院,门前气势非凡却是冷清非常不明就里的路人觉得很是奇怪。若是朝中之人,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因为这是当朝左相姚鼐的府邸。毕竟姚左相已经经年未上朝了,平时也都是闭门谢客。即使那些有心烧冷灶的投机官员,现在也不再想着登门了,因为姚府的“灶门”已经太久未开了。这时府内书房里两个老人在叙话。
“贤兄,你让愚弟前去夏阁老的府上拜见,可有深意?夏阁老现在是太子太师,也不大参与朝政,似乎也无法成为贤兄的臂助。”说话正是大理寺卿严文正,他和左相姚鼐乃是多年好友,以前在朝中经常相互奥援,只是避免猜疑明面上还是很少来往。近年来随着姚鼐退出朝堂,很多人已经忽视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