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走出北镇抚司衙门,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朝成贤街走去。小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多日未曾到过的成贤街。街面上一如既往地冷冷清清,浑然不见北门桥那般摩肩接踵的热闹。他也懒得去寻属下,只是一个人在街上逛着。偶尔能够见到的人也都是书生打扮,一个个高谈阔论,一副才高八斗、指点江山的模样。这些人见到许安平穿着北镇抚司的官服,脸上露出嫌弃厌恶的样子。许安平也不想和他们计较,自顾自地看了看四周。见到周围无人注意,他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出来后已经是中年汉子的模样。然后,向坐落在街道另一端的大同会馆走去。进了会馆,他坐下后就开始吆喝着让小二上茶水。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伶俐的小二忙不迭地过来问道:“这位爷,您需要点什么?小店的明前龙井、碧螺春和普洱都很不错,您要不要来一壶?”
许安平看到这个小二过来,稍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来一壶碧螺春吧。”
“好嘞!客官,您还需要其它吗?小店的蚕豆、茴香豆,还有各式小菜都还不错,可以用来消磨日头。”店小二陪着笑说道。
许安平又点了两个小菜,看到店小二嘴角扬得更高,这才随口问道:“小哥是新来的?前些日子我过来歇脚的时候,在这里跑堂的可不是你。”
小二竖着大拇指,“爷,您真是好记性!”接着他微微撇了撇嘴说道:“之前那个哑巴一天到晚也卖不出两盘东西,还好吃懒做,被掌柜的撵到灶房打杂了。小的是从山西来的,前两天刚到。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把您点的东西送过来。”
许安平也看得出来他颇为伶俐,怪不得能过来跑堂。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先把茴香豆和蚕豆送了上来,然后又拉着个长音急步走过来了,“这位爷,您点的碧螺春来了。”这时他的小腿忽然弯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随着“哗啦”一声响,白瓷的茶壶和茶盏在地上摔碎了。一些热水还溅到了许安平和周围其他客人的身上,登时会馆里响起几声怒喝。
“你这小二,做事怎么忒的不小心?爷看你是欠收拾了!”
“哼!你们掌柜的呢?把他给老子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招人的。”
掌柜的听到动静已经急忙走了过来,看见地上的碎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向周围连连作揖告饶,又主动要求每桌送上一壶好茶,才让众人消了火气聊起天来。他转脸对着店小二冷声喝道:“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稳住!给我滚去灶房烧火哑巴出来侍候着。”接着他对着许安平作了个揖,歉声说道:“这位爷,实在对不住。您再稍坐一会儿,小老儿这就让人送上茶来。”
许安平左手扶着大腿,右手用筷子夹着茴香豆随意地点点头说道:“不打紧,这个小二哥年纪轻手生了一些,待过两年就好了。”然后他转脸看着外面的景色,也不再说话,左手也若无其事地抬到桌子上。
掌柜的走后,只过了片刻,哑巴店小二就送来一壶茶和另外几样小菜,还微不可查地看了许安平一眼。
许安平还是眼睛看着外面,时不时地喝着一口茶,看起来是惬意之极。大半个时辰后,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许安平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离开了大同会馆。
哑巴店小二见状了,连忙过来收拾碗碟,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个纸团。他动作隐秘地收进袖子里。
许安平重新变回模样、换回衣服走在成贤街上,准备去找手下交代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事情。毕竟他要和薛平川去端掉血手盟的其它分舵,肯定没办法再来管成贤街的事情。刚想到这里,他的几个手下就急吼吼地跑了过来,看到他是一副惊喜的模样。
“头儿,可找到你了。小的们刚才有急事会衙门找你,他们说你来这边了。”一个带头的小旗扶着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我刚才随意走了走,正准备去找你们呢。对了,你说刚才找我有急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旗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说道:“小的几个也是走了霉运,这不,巡逻的时候遇到了晋阳侯次子戴昌德。这位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去金凤楼里面厮混却跑成贤街来附庸风雅。刚才这位爷看到一个带着丫鬟来买字画的小姐就上前调戏,小的几个看到了也不好装作没看到,就上去说了几句。哪想到戴昌德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几个家丁上来和咱们弟兄几个掰饬掰饬,还不让咱们走。弟兄几个感觉到这事情看样子不能善了了,就赶紧让我回去喊您。您看这件事……”
许安平想起上次的事情,也是一顿子火。看样子戴昌德也许已经找人打听过自己的事情,现在就算弄不倒自己,也要给自己点颜色看看。“走!带我过去看看。”
小旗听了也是大喜,当手下的就怕上面没胆子,那以后做事就难了,弄不好就要顶雷。“哎,头儿,这边走。不远,就在前面。那小子狂着呢,估计还没走。”
不一会儿,许安平来到水墨轩的旁边,看到戴昌德指使家丁把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