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位元帅是多么英勇啊,他举着宝刀,怒喊着,不断地将一个又一个敌人劈落于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
那宝笙呢,我也看见她的影子纵马驰骋,奋力前冲,也没有人能够阻拦她。
敌人又是一片大叫声。那血旋风亲自来到了,举起刀砍向黑元帅。
黑元帅举刀相拚,叮,两刀相碰,激起一溜火花。黑元帅迅速变招,用大刀直劈。
血旋风手臂酸软,心惊胆战,牵马向前一窜,马一个失蹄,将他滚下马来。
敌军又发出阵阵大喊,不过这回是心慌的叫声了。我军趁机向前猛冲。
就在这时,我附近的宝笙忽然痛楚地惊叫一声,一支利箭射中了她。
她的手松开了,翻身落马。
我与芩心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喊,不顾危险地牵马跑到她身旁。
宝笙在挥着手,说着:“快上马,别管我,我就这样死了算了。”我与芩心都不听。我拼命挥舞长枪,去与袭来的敌人搏斗。芩心迅速跳下马,把宝笙扶起来,往马上托去。宝笙好不容易才翻上马背,她也跳上马去揽住她。两人并骑一匹马,向前直冲,我也纵马向前猛冲。
在我们背后,敌人的马蹄声仍然密密地响,而我们面前,古城的城郭也越来越近了。
回到城里,黑元帅面对着残兵败将,又气又恨地便下令追查:“一定是谁泄了密,把我们的偷袭计划告诉了敌人,否则我们不会败得如此之惨,一定要把这奸细找出来。”
一名兵士恨恨地说:“报告元帅,我看见白将军刚才带着一队军马,投到敌营里去了。奸细一定是他,他生怕我们找他算账,干脆公开投敌,跑了。”
黑元帅的太阳穴上,青筋乱跳。他要极力抑制,才能压住这心头怒火。
宝笙听到这个消息,浑身都在颤抖。抖了一会,她却忽然哈哈狂笑起来,边笑边叫:“哈哈,跑啦,跑啦,我们用性命与敌人相搏,他们转身跑啦。”
又是一个夜晚来到了。我与芩心在城里巡视着。当你走在古城里的街道上之时,你就会惊异,这一片街头景象是多么奇奇怪怪啊。连芩心也只有叹了一口气:“敌人还没进城,这些家伙就先乱起来了。”
偷袭的行动失败之后,古城的军队已经只能困守孤城,无力反击。黑元帅只有还是严令全军死守,等待来援:“只要我们守得住城,就能够等来京都的援兵。”可是城里谁都明白,这希望是多么渺茫。敌军越来越多,封锁越来越严密。连宝笙这样的锐将都冲不出去。就算冲出去了,京都里的文武百官也无非是象白将军那样的人,援兵也不可能来。
形势,已经是那样危急,可是,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却居然仍有不少的酒楼、歌榭开门营业,还显得非常热闹。川流不息的人流进进出出,在里边尽情歌舞,饮酒作乐。一个个舞女都在旋转,把裙裳象云一般急剧地转动。他们把大坛的酒启开,把鸡鸭、山珍海味烤熟,大吃大喝。在一间间赌坊里,则聚满了赌徒,拼命掷着骰子,一赌千金。那些金银元宝堆成了山,在众人手里飞快地转来转去。一旦有人赢了钱,便得意地大笑着,赶快跑进酒馆,搂着女人,举起美酒狂饮,直到喝个烂醉如泥方罢。那些没有钱狂喝、赌博的壮汉们,则红着眼三五成群地在街上闲逛,见到个有钱的人走过,便拔出刀子,一拥而上,把那人放倒,抢过钱来,欢呼着进酒馆、去赌钱。作乐之余,人们则纷纷抱着金银财宝去供奉佛殿里、佛塔下的金佛,殿中香烟缭绕,灯烛辉煌,拥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孤城里真是一片奇景。歌声、乐声、被害人惨厉的叫声,佛经的朗诵声,疯狂地回荡,与远处时而传来的单调、凄厉的声声刁斗、阵阵号令声连在一起。
我带着几个军士,拼命想维护一点最起码的秩序。可是人潮汹涌,那里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的衣服都被挤破了。
前面又是一声惨叫,有又一个家伙被放倒了,我们连忙赶过去。可是,刚跑到哪里,那些人已经握着滴血的尖刀、一边往怀里揣银子一边把我们挤开:“滚开,别乱管闲事。”
我望着地下的尸首,一阵头晕目眩。芩心扶着我,踉踉跄跄地退走了。
我们在城里找了许久,最后来到了城外,来到那张开着巨口的山谷上的城堡里。这里是城外惟一还有军队据守的制高点,可以控制城外的敌军,居高临下地向他们射箭、投掷石块。谷外就是湖泊,河流,是古城流水仅有的来源。所以在这里的山脊上修筑了一个坚固的城堡,抵御敌军攻击和保护水源。高高的城堡用泥转砌成,共两层,十分坚固,城堡里外都布着军队。一旦连这里也失守了,古城也就完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宝笙。她默默地坐在一块大石上。她的左臂的箭伤尚未痊愈,她用右手扶着左臂,一动不动,沉思默想。
看见我们焦头烂额的的狼狈样,她用嘲讽的目光看了看我们:“你们,又去巡逻?难道还用得着巡逻吗?”
“公主……”芩心担心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