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手一抖,被撑开的伤口重新闭合,安安静静地仿若无事发生。可马三阳的心却不能安静,“到底怎么回事?”
虚洁迟疑片刻,忽然解开外衣,“我曾经受过这样的刀伤。”虚洁单手卷起袖口,使劲将袖子往上撸,彻底暴露出雪白的臂膀上,一道暗红色的刀疤。
马三阳定睛一瞧,只见刀疤约有四寸长,呈波浪纹的疤痕竟约有半寸宽。犹如凝脂的肌肤上,豁然一道惊悚的大口子,马三阳瞧着万分心痛,“谁伤你如此严重?”
“都过去了。”虚洁甜甜一笑,“学生觉得我这伤口,与死者的伤口很相像。”
“确实像。”
虚洁放下袖子,披上外衣,“这是很久以前,麒麟砍的。”
马三阳一惊,满是困惑地望着虚洁,“你们以前认识?”
“没有啦!”虚洁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回忆起与麒麟初次相遇的场景,突然发现除了伤害,竟然还体会出缘分的甜蜜了。
马三阳见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人家把你砍成这样,你还笑得跟个傻瓜一样!”
虚洁不服,“我才没有!只是,麒麟已经还我了,上次先生遇刺客那晚,我已经砍了他一刀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马三阳领悟过来,“原来如此。”
虚洁脑袋一歪,“先生,可是麒麟不可能远在外地跑来杀死一个千总。况且他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我自然知道不是麒麟,这个谜底,恐怕只能等麒麟回来才能解开了。”马三阳往木盆里洗手。
“从来到宣城起,就没看到麒麟。先生,你派他去哪儿了?”虚洁问。
马三阳洗手的动作一僵,立即又重新从容地洗着手,“他应该快回来了。”
同一片夜空之下,两道身影正极速穿梭在密林之中。
麒麟正在追击一名灰衣男子,二人都是轻功了得。
时而翻越沟渠,时而飞上树梢,时而飞檐走壁在农家屋檐街巷里追击。
麒麟觉得这么长久追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擒住两块碎石子,运气指尖,“噗~”一块石子发出剧烈的割破空气的声音,前方的男子迅速转身,以短剑抵挡。
“啊!”男子刚以短剑抵挡住一块石子,而另一块石子却突然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胸前,以磅礴的力道钻进了男子的右肩。他立即吃痛倒地。
麒麟一晃身,拔出长剑,冷冷指着男子的心脏,“跟我走吧!”
成王败寇,男子无话可说。
麒麟将男子反手铐上镣铐,押着他往宣城走。
天亮了,已是五月初四的日子了。老百姓都开始洒扫庭院,往大门上挂艾叶菖蒲。
宁国府衙后院也是忙里忙外,老管家指挥下人开始清洗包粽子的箬叶,再将箬叶泡进清水里。蒋夫人命人去置办明日中午要喝的雄黄酒,还领着丫鬟,以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等材料,制成人形的艾人、艾虎,也制成花环、佩饰,都用以驱瘴。
“好一个热闹的端午。”马三阳站在滴着清晨露水的屋檐下。
王捕头突然来报,“马大人,麒麟回来了!”
马三阳大喜,“快走!”他了一夜,这一夜真是难熬。
议事堂里,高挑的麒麟身旁,站着一名同样高挑却又多了一份健硕的男子。虽然男子健硕高大,但面貌却极为清秀,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麒麟,辛苦你了!”马三阳感慨。
麒麟向马三阳行礼,“学生在虎头村附近的林子里,抓到的。”
马三阳反复打量那名男子,眼里闪着惊异的目光。
男子鄙夷地望着马三阳,“你就是马三阳?”
“正是。”
“你们既然这么有本事抓到我,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男子昂起高傲的脑袋。
马三阳背着手,笑眯眯地开始踱步,“我不杀也不剐,只是想从你嘴巴里,得到更多关于白莲教的事情。”
“你知道白莲教!谁告诉你的?是虚洁吗?”男子抖着声音问。
这时,虚洁听说了麒麟归来,兴冲冲跑进议事堂,却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男子回头,正好看到呆愣的虚洁,“你这个叛徒!”
“赤元!你怎么被抓了?”虚洁无助地望着马三阳,扭头看看风尘仆仆的麒麟,“麒麟,是你抓他的?”
马三阳眼睛向下望,“虚洁,这事是我要麒麟去做的。”
虚洁气急,“你,你怎么能?先生,我真心实意向你坦白,你竟然抓住我话语里的线索,要麒麟亲自去抓赤元。你是在利用我吗?”
赤元冷笑,“虚洁,叛徒就是叛徒,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怎么?装给我看,好从我这里套话吗?别做梦了!哼!”
“我没有!”虚洁大喊。
马三阳轻声说:“先生没得选,必须将可能的白莲教人,全数抓住。这样才有机会扳倒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