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五月中旬,天气立马炎热起来。
苏畅穿着酱色单衣走过两江总督府的花园,来到东侧议事厅。
诸位参与议事的大人,也都纷纷换上了单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苏畅来得比较早,高晋与廖聪都还未抵达。
“苏大人!”诸位到场的大人向苏畅行礼。
苏畅浅笑,“诸位大人不必多礼!”他踏步在右上方落座。
这时,高晋与廖聪走了进来,“各位大人早!早!”
高晋环顾四周,“好像只有彰宝大人没有来啊?!”
江苏按察使陈敏笑说,“彰宝大人的新小妾给他暖被窝,他哪里舍得起来,哈哈哈哈~”
一名经历感慨,“现在这么热,彰宝大人怕是想不开才要小妾暖被窝吧!!”
“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片。
江宁府知府许学仁尴尬地解释,“彰宝大人身体好,咱们也别笑闹他了吧!”
廖聪无奈地警告,“许大人言之有理,你们如此取笑彰宝大人,他一会儿要摆脸色给你们看了。”
高晋说:“都坐好了。嗯,除了彰宝大人,其他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先开始吧!”
苏畅连忙说:“藩台与马先生还未到!”
高晋一笑,“藩台昨夜就南下了,说是常州财政上出了纰漏。至于马先生,他昨夜请了假,说是要外出几日。”
苏畅大惊,“昨夜请几日假了?!马先生可是要新上任的江南道监察御史啊!本官这边还有许多案子要与马先生商议,他就这这么请假了?!”
廖聪解释,“苏大人,马先生已经与高大人禀明情况,高大人也已经批准了,您再说也无意义。”
“哼!”苏畅有些后悔,他该昨夜就抓住马三阳,他现在又气又恼,只能憋着气大喊:“圣上命本官处理妖术案,而江南一带的妖术案全都是马先生在处理。他随随便便请个几天假,那本官这边的工作,岂不是全都要停手等着了?”
苏畅带来的张通判连忙附和,“苏大人说得对!既然苏大人才是钦差大臣,那么马大人请假,就该经过苏大人的批准。高大人,您该将马大人交出来!”
高晋往前走,一坐在椅子上,他翘起二郎腿,一脸无辜地说:“这就难办了!本官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苏畅皱起眉头,觉得这事情十分古怪......可是,他似乎又想不到可行的办法!
这件事情,还要从昨天夜里的杂物房,重新说起。
苏畅快步离开后,没多久,马三阳就睡醒过来了。
陆志中不太放心苏畅的出现,便与马三阳说:“你昏睡的时候,苏畅来过了,他叫了你几声,见你睡得很死,就匆匆忙忙走了。”
马三阳醒过来时,脑仁还很疼,跟宿醉了似得。但他很认真地听着陆志中的描述。
“他可看到我吃五石散?”马三阳问。
陆志中摇摇头,“不太清楚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马三阳顿了顿又问,“他叫了我几声就走了?”
陆志中点点头,“是,他让你醒醒。然后忽然起身,匆匆忙忙就走了。”
马三阳大叫“不好!我们快些跟高大人请假。马上就出发。”
马三阳回到书房,亲自将白莲教设计下五石散的经过全数写出来,以及请三四日假来戒毒的事情,也交代清楚。他让麒麟亲自去交给高晋,要高晋看过之后焚毁。
事情交代清楚之后,马三阳带着陆志中和三名学生,悄悄离开总督府。在一间秦淮河边的客栈里落脚。
当苏畅清晨知晓了马三阳请假时,马三阳已经在秦淮河边的客栈里,睡了三个时辰了。
清晨,一阵小风吹过,秦淮河水皱起清波。
马三阳所在的素月客栈,正好处在一座妓院与一座戏院的中间。马三阳的房间在贴着戏院的一楼,对面是陆志中与虚洁的房间,隔壁是麒麟与小严肃的房间。
这有一个好处是,当白日戏院吹拉弹唱时,马三阳不管发出什么古怪的声音,都不会被人听见。夜里妓院人声鼎沸,马三阳半夜叫喊也不会使别人觉得太过奇怪。
而最要紧的是,这里是一片既喧闹又隐蔽的住所。
马三阳一觉醒来,推开床铺边的窗户,见到柳絮纷飞的粼粼秦淮河水,心里面感到暖洋洋的惬意。
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等着毒瘾发作,然后用意志去一点一点克服。马三阳自己有信心。聪明人总是这样自信。
虚洁泡了一壶热茶进来,“先生,这么早起来了?小严肃还在做饭呢!”
马三阳招呼虚洁坐。房间狭小,但好歹还有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
“看起来,你的身体好多了!”马三阳为虚洁倒了一杯热茶。
虚洁笑说:“还不错。我没受什么大伤,修养几日便恢复了。倒是麒麟的内伤严重,现在还有没有完全康复。”
马三阳往后仰,“有你们真好!”他笑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