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伤城的望月楼。
可以说是回伤城最豪华的酒楼,上下一共有七来层。一楼、二楼都是食客用餐之地,其余皆是住宿。
风怀轩也没有去它处。直接选了这望月楼住下。
据说望月楼的菜肴好,引得多少城里城外的达官贵人往这里跑。据说望月楼的唱曲姑娘个个好,惹得多少城里城外老的少的。未婚的已婚的男人往这里跳。一进望月楼,果然名不虚传。就说大厅前那块数丈屏风。牡丹花图一气呵成,一看就该知道是名家手笔,上面点金镶玉。怕要花上不少功夫,人力、财力皆要有。
说来店小二格外热情,风怀轩引着一行人一进门来。便是笑盈盈地迎接上来。
“公子。是吃饭还是住宿啊?”流着花喇子的嘴张着,似乎八百辈子没见过长这么美的男人吧。
“先用膳再住宿。”风怀轩的回答总是干净利落,“用膳时我不喜欢别人打扰。另外——四间房。”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有稍许迟疑。余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身后的易川夏。
易川夏还是先前那一身土里土气的布衣,但如此也未能遮住她的光华。明丽的脸上一双眸子清亮的就像水中之月,烁中之宝。长睫一眨,更是风情万千。她自是明白,风怀轩要四房间。无非就是她与他一人一间,小梨和傲玉一间,李安一间。
如此安排倒也合理,出门在外,她扮演的角色是他的丫环,一想到这里竟是觉得有几分生气。
从来她还未低过头,服侍过何人呢。
在这个“霸王”面前,总得一次又一次“低头”,说他是她的克星,一点不为过。
这厢店小二才注意到跟在风怀轩身后的易川夏等人,大约又是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眼睛里就差冒出红星星来了。
“美,真美的姑娘。”情不自*叫出身来。
“嗯!”风怀轩从喉咙里发现一个冷冷字眼,虽只一个字,足以叫那店小二心惊胆颤的,赶紧回神过来,“客官请,这边请。”
说来是紧张,有好几回都踩滑了楼梯差一次摔下去,把风怀轩引到二楼的包间厢房,赶紧灰溜溜地逃了。
不多一会儿,美味佳肴就送进了厢房。
“这里没有外人,夫人请坐。”风怀轩还是一惯的不慌不忙,轻轻一拂玄衣,袖口点点的兰花随意而舞,看去真像活物一般,看向易川夏的眼神有些古怪,说是冷漠不像,说是热情更不像,说是有些微愠倒是有些像。
“谢过夫君。”一路奔波,自是累了,易川夏才不会跟他客套,轻轻掸了下衣服上的褶子,就坐到了跟前的座椅上。
接着李安、小梨上前,拿起另快的筷子帮他们夹了摆着稍远一些的菜肴。
如此规矩还跟宫里差不多的。
这个风怀轩从小出生贵族,养得倒是矜贵,不过沙场之上,没见过他这么矫情的,还真是个变化莫测的人。
风怀轩也不再多言,拿起食具开动了,易川夏也是饿极,一路奔波,自是也没吃好。
望月楼的菜肴的确实至名归,莲藕做是清脆香口,茄子烹得是入口即化,几样小菜都能掳了人的心。
“春朝一过又春朝,日日盼君君不见。
秋月好,红鸳俏,夜夜思君泪相间。
冬雪无尽哪边飘,只问红尘莫问天……”
刚吃两口,一阵悠扬的琵琶曲飘来,抑扬顿挫,高低徘徊,再细听之,语调凄凄,唱词微妙,别有深义。
“思郎君,情深彻。”
易川夏侧耳听了几句,好个动听的声音,仿如山涧之水落下深潭,叮叮咚咚,停下手中著,随口附了一口话。
风怀轩竟还是那样一副优雅态,雅中带傲,傲中带冷,似乎是飘来小曲无动于衷。
“怎么?夫人有共鸣?”
冷不防地来一句,真是够呛人的。
易川夏就差一点没被菜肴卡住,抬眸眯了一眼风怀轩,“没情趣的家伙!”
“如此才像从前的易川夏。”风怀轩竟也不生气,嘴角一扯,似笑未笑模样,“此曲乃一宫廷乐师所谱,不知为何流传到这回伤城来了。”
平静无波地说完这一句,他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品起佳肴,似乎没有半分的好奇。
“宫廷乐师所谱之曲竟是到了这回伤城里传唱,有意思,不如叫这位唱曲姑娘过来,我等问问她。”易川夏一边说一边给身边的傲玉递了个眼色。
傲玉还未挪步,那厢风怀轩一扬袖打住,“不用了,我不爱听曲。”说这句的话,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是的,夫人,少爷他是不爱听曲。”旁边的李安连忙附道。
“我们又不是叫她来唱曲的,只是问问这曲子她如何学来的。”出了宫的易川夏,就像得了自由,言行举止也大咧了许多,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远离都城,远离金丝鸟笼般的皇宫,没有束缚的感觉,她才能回归真正的自我,“说不定还是位美若天仙的小女子呢。傲玉,快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