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都睡了十来天了。”小梨眨着小眼睛,有意无意地瞄瞄傲玉。方才回答。
傲玉原本淡定的眸光有了那么少许的担忧,那阵阵地琵琶声该如何解释了。“娘娘,再躺会吧。天寒地冻的,奴婢再给您添个暖炉子。”
利落地取了白裘披风给易川夏披上。又拉紧了几分车帘子。这天气透过车窗吹进来的细风是极冷的。
傲玉心细,易川夏一向了解,只是这丫头的目光间有些微微闪烁。车厢里本已经有个暖炉了,还热和的很,其实无须再加。
“是啊。这都过了年。还是这么的冷。”小梨也赶帮忙,随声附道。
睡了十来天?过了年?
易川夏微惊,但心思一沉。是啊。算起日子来。过了十来天是该过年了。在这四国鼎足的天下中过了一个毫不知情的除夕,如此不知是可笑还是遗憾。
感叹惜。时间过得真快,一闭眼。一睁眼竟是睡了这么久。
“暖炉子就不用加了。”易川夏摆了摆手,掀开身上的裘被挪了有些发麻的双腿下榻,端端地坐着。轻轻一吸鼻翼,除了满车的郁香味儿,还有远处白雪的味道,真好。“除夕是在回伤城过的吗?”
淡淡地问着。
她醒来,两丫头竟是不通报风怀轩,如此便有些奇怪。他打晕她,自然要有个理由的,让她晕迷这么久也该给个说法,稍稍一动后背,还有几丝隐隐作痛,记得那天那夜,他下手真的很重。
“自娘娘昏迷以后,皇上就日夜兼程往回赶。”小梨如实回答,但眉宇间透过的一丝小小埋怨却有清晰,“不知这么着急赶回去要干嘛。”
最后的一声嘀咕,易川夏也是听清的。
这丫头!
怕也只有小梨这根直肠子敢埋怨这东月的皇帝,也只有她敢说几句实话。在宫里是难能可贵,但也是极度危险的,往往祸从口出上,被人抓住了把柄,可大可小。
易川夏一眼瞄过去,似是责备,又似关心,大约小梨也是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捂了嘴。
“像傲玉学学,有些不该说的不要说,在深宫里处处都是危机。”眉头微动,说教一句。
“奴婢知道了。”小梨点头,“可是皇上他就是太过分——”
“小梨,娘娘可能饿了,我们下车备些膳食吧。”旁边的傲玉有意打断了她。
这一点易川夏可是明白,傲玉似是有意要隐瞒她什么,“小梨,你继续说。”一扬手示意傲玉不要下车,继续追问小梨。
“娘娘,没什么的,我这张嘴管不住的。”小梨呵呵一笑,十分为难。
“虽然你的这张嘴平常爱说话,但是呢,本宫可是知道,你所说得话大抵都是真的。”易川夏微微倾过身子,明亮的眸子忽忽一闪,透着一丝诡异。
“娘娘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小梨搔着脑袋又是为难,赶紧地跟傲玉求救。
傲玉的眼潭也是一沉,“算了,娘娘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自从娘娘昏迷的第二天,皇上就起程回都,只是还带上了望月楼的——”
“傲玉姐——”小梨连忙一声急呼,“说好了的,我不说,你不说。”
“现在不说,娘娘也会知道。”傲玉的眼神笃定,以她了解的易川夏,一定很快就会知道。
“带上了望月楼的什么?”易川夏追问一句,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琵琶音传来,清莹动听,带着一丝淡淡哀意,与在望月楼听到雪儿与弹奏的琵琶曲几乎一模一样。难道他?
“带上了望月楼的雪儿姑娘吧。”易川夏眯了一眼窗外,平静得说出口来。
小梨和傲玉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果然还是瞒不了。
“是。”一个字卡在她的喉咙里,如蚊呐一般细小。
“他有说为何带上她吗?”易川夏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平静。
“不知道。”小梨又是摇头。
“娘娘,此事莫要放在心上,皇上只是爱听曲子可能。”傲玉沉默许久补充一句。
“大约他不只是爱听曲子。”易川夏端端地坐着,小手摆在膝前,还是从容优雅,那琵琶曲是从前面的马车里传出来的,停停落落,大约雪儿与他同辇才是。
“这——”小梨和傲玉互视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在易川夏的心里,着实也想不明白,为何风怀轩对一个歌女起了兴趣,而且这歌女还是曾经在陷害她的人。
“他是要带她回宫吗?”沉默半晌后又问。
“昨个儿奴婢偷偷问过李公公,李公公说皇上似乎有这个意思。”小梨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道。
“看来此事颇有蹊跷。”易川夏微微抿唇,风怀轩的心思一向是不可揣测,他到底是何意也只有回了宫才能真正知晓。
看傲玉和小梨刚才竭力隐瞒,大约觉得她会吃醋的吧。也是,夫君带上她的敌人同辇上路,多少左胸的心会有不爽。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不能乱。
风怀轩是何等精明的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