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将尽桃花开,晓风明月窗前待。待,是等待。是期待,亦或是其他。烛火摇曳,将至子时。夜深人静时,客栈。东厢。
青衫男子环抱手中长剑。烛火照在披散,一片散乱,慵懒地走至床前。一个翻滚上去,翘起二郎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知道你担心你的小妻子。不过要是我。我那如花美眷的小妻子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铁定是受不了。”青衫男子一阵嘲笑之后,看窗前长影不摇不动。紧接一声叹息。“喂喂。我跟你说话了。”
“嗯。”一个冰冷的字眼迸出来,没有任何的感情。
“好歹我还救了你一命。你别整天板着个脸跟我欠了你八辈子债似的。”青衫男子的腿下一旋,一骨碌坐起。又开始嘀咕起来,“就是因为你,把我的巢都给毁了。连个碴碴都没剩!这样算,是你欠我的。不对,不对,本来就是你欠我的,记住,你身上的毒可能我医好的。”
“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报答。但——”终于倚在窗前的长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神就像两把利刀子似的直勾勾地扫过来,多么冷酷无情的眼神,但精美无双的脸颊上却依然是苍白,大病初愈的模样。
不待对方说完,青衫男子已经先一步打断他的话,“事先说好,梅园之事,我那是拿钱办事。盗亦有盗,我司空追做事从不含糊。”
司空追,天下第一神箭!出现在东月桐木城,若是叫外人听了去,肯定以为桐木城是不是要发生血腥呢。
然,此次例外。
站在窗前的他,面冷如霜,从始至终的冰冷,深沉如墨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对方,并没有因为他抢话而生气,“司空追,哼!”
唤了他的名字,却紧接着一声冷笑。
这冷笑倒叫司空追毛骨悚然起来,抱剑而起,“我们得说清楚,你笑甚?”
“所谓狡兔三窟,那个深洞不过是第一神箭的住所。”他低首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垂眸之时却是胸有成竹,似是一切了如指掌。
“你这话什么意思?第一神箭就是我,我就是第一神箭!你害我没地方住,我跟着你应该!”司追空一扬手中长剑,牢牢往桌子上一搁,气力十足。
“饶城城主府邸何人住矣?”风拂过窗,玄衣飘飘,吹动着他如墨般的发丝,脸上沉色依旧,气势如云中之狮,叫人敬仰。
“你?”司空追猛得一愣,盯着对方看了又看,“呵呵,好你个风怀轩,居然把我看穿了底儿!”
是的,他面前这人正是风怀轩,就是那夜被深洞埋藏的东月皇帝。
“早在梅园,你应纳兰氏之邀刺杀我之后,我便派人查过你。”风怀轩的冷眸稍稍一眯,冷眼瞍过来,那是叫人无法抵抗的气魄,“饶城城主一向深居简出,不露人前。没想到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
“切!”司空追一摇长袖,散发飘摇,“敢做就敢当,对,我就是饶城城主,没想到我此去归来,饶城竟被南昭的毛头小子给暗渡陈仓了,害得我无处可去,只好暂回山洞。倒好,刚回来,你跟你的小妻子就闯进来了,没办法只能躲进秘道里,要不是这样我还真听不到那一番你生我亦生,你死我亦生的深情告白呀。呵呵——”
司空追说着说着,自娱自乐起来,不过一抬头,瞧见风怀轩正用无比冷凛的眼神看着他,“别这样看着我,那是我的地盘,不算偷听!”手中在空中划了一划,眉头挑高,十分得意,“再说那天要不是我躲在秘道里,及时把你带走,你早成肉泥了不是?”
相比刚才,风怀轩脸上的冷凛相对减少许多,“丧城之主,你倒是如此看得开!”
他没有接司空追的话,而是踱前两步,绕到房中桌前,缓缓坐下,仪态如旧,显帝王之势。
“我志在江湖,不愿受琐事困扰,如此也好。再说了,我救你一命,你身为东月之主,送我一城也是可以的。”司空追一脸笑盈盈地凑了过来,“我可从来不客套别人给的报酬的。”
“城,是没有的。”风怀轩的回答很坚决。
“喂,你不要这样忘恩负义吧。”司空追一听没城可占,一脸丧沮,手中一捞长剑据在手中,“知道我手中人是干什么的吗?”
“杀人的!”风怀轩的话直入重点。
“你,你,你——”司空追自认为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人没杀之,就唯独没见到风怀轩这号的。“信不信我手中剑不长眼?”
“信!”风怀轩的黑眸一抬,嘴角挂着淡淡的一丝轻笑,“只是你不会杀我!”
“为何?”司空追愈觉得风怀轩有意思了,从救他开始,就跟他老唱对台戏。
这叫啥来着,对,养虎为患,早知道这样就拿他人头换点银子花花呢。
“杀了我,你没好处!”风怀轩还是漫不经心地抖着衣服上的褶子,继续说道:“再说第一神箭不会杀掉破自己剑招的人,高手都是寂寞的!”
“呵呵,这次你倒说到我心坎了。”司空追不怒反笑,一甩散发轻松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