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头,禾阿舒情路几番波折。
这头,姜湄急匆匆回了地府,直奔生死簿而去,一溜烟儿钻了进去。
偌大的府邸,静悄悄一片。姜湄手上法术不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生死簿,只见其光芒大盛,随即是幽蓝的字若隐若现悬于半空。
越看,姜湄越心惊。
公孙焕早该死了,却迟迟没有魂归地府,而白三娘根本就没出姑苏城!
姜湄长袖一挥,脚步匆匆往外走,生死簿隐去蓝光,化作普普通通的书册悬于半空。
管她是金蝉脱壳,还是狡兔三窟,今天她非把白三娘捉住不可。
只是,刚出崔判府门,姜湄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谢必安,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鬼差,似乎押着什么人,“姜湄…”
姜湄神色凝重迎了上去,“大人。”
这副模样,莫不是被人欺负了。可转念一想,这世上怕是鲜少有人能欺负到她头上,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谢必安微微蹙眉,摆摆手,示意身后的鬼差押着人先走,随即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姜湄转了转腰间的坠子,有些义愤难平,“我被人骗了!”
“何人?”
“狐妖白三娘。”
怕谢必安想不起白三娘是谁,姜湄又加了句,“就是那日在浮屠山被我打伤的那个,她勾结女鬼,想要杀了禾阿舒,我重伤了她们,她们就跑了。原以为这人会跑得远远的,没想到竟然还躲在姑苏城里。”
谢必安大概明白所谓何事了,“是当日我让你留意的大鬼?”
如今看来勾结狐妖白三娘的女鬼应当就是谢必安要找的人。姜湄点点头,“那鬼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藏身的法子,若不是她按耐不住对禾阿舒动了手,恐怕我还找不到她。”
如果不是有些手段,也不能从白无常手上逃走。既然女鬼已经出现,他也该去人间走上一遭了。
“你且等我片刻,我与你同去。”
说完,谢必安便先飘出了数里,往阎王殿方向而去,想来该是去处理刚才押着的那人。姜湄在原地转了两圈,有心想先行一步,又怕谢必安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思来想去,觉得也不急于片刻,便在原地等着。
只是地府片刻,人间却是好几天。姜湄走后,何思齐一面照看菀草,一面保护禾阿舒,自然也有疏忽。
这日,天色暗沉,大雨倾盆。
菀草旧伤复发,疼痛难忍,姜湄久去不归,何思齐一时分身乏术,也就顾不太上禾阿舒。
本来禾阿舒若安心呆在禾府中,那些妖魔鬼怪也进不了身。可这日,喻文撑着一把红伞进了禾府,再然后便将禾阿舒一同带了出来。
墨色的浓云压过天际,翻滚而来,四周狂风大作,像是要将一切连根拔起。
喻文一手撑着红伞,一手牵着禾阿舒慢慢往前走。大雨打在他的伞上,溅起片片雨花,而后不断往下滴,像极了源源不断滴落的鲜血。
他嘴角噙着笑,青丝在风中狂舞,白衫翻飞,却丝毫没被大雨打湿。而一旁的禾阿舒,面无表情,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阿舒?”
不远处,被大雨淋了个遍的齐朗喃喃自语,雨有些大,他看不太真切,依稀能够辨别出从禾府里出来的就是禾阿舒。
只是…另一个是谁,喻文?
齐朗双眉紧皱,还不及定睛再看,眼前的两人却恍若凭空消失,一下子没了身影。
齐朗心中大骇,连忙追了上去…
地府
谢必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便在原地找到了姜湄,来不及同她讲话,便被姜湄拉着直接往人间跑。
地府片刻,人间数日,鬼知道禾阿舒现在怎么样了。只是姜湄再心急,此刻也只得先去找白三娘弄清事情原委。
白三娘确实没出姑苏城,她带着公孙焕躲在了城中一处小屋里,周遭是贫民堆积,人气太盛,自然能掩盖住她身上的妖气。
姜湄和谢必安到的时候,白三娘正在喂公孙焕喝药。
外面是风雨大作,屋内却一片宁静。
姜湄和谢必安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打断白三娘,只见她神色从容,手里的勺子盛满药递到公孙焕嘴边。
那药溢满了灵气,仔细一看,便知是人的精魄所制,许是有好些日子没能收集到人的精气了,里面便混杂了不少妖的元气。
至于是谁的,看白三娘一副惨容,姜湄便明白了大半,这个白三娘…
约莫是在用自己的妖丹续着公孙焕的命。
“你们来了。”
白三娘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又拿起帕子替公孙焕擦了擦嘴角,朝他安抚地笑了笑,看上去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
姜湄上前走了几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你不出姑苏城,不就是早就知道逃到哪里都逃不掉吗?”
是啊,没人能逃得过地府的追查,也没人能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