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至于这么差吧。”陈一凡轻轻地动了一下嘴角，肌肉生硬地扯动。

“我困了。”

“今天就住在这吧，明天送你上班。”

柳絮洗了澡出来，陈一凡还坐在沙发上饮酒。他看到柳絮修长的腿，白皙的皮肤和打湿散下来的海藻般的头发，血液流动加快，浴袍掩盖不住他的*。

柳絮坐在他身边，靠得很近，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柳絮靠着他的肩膀，手臂缠绕着他的胳膊，温柔地依偎，散发性感的*。

“小时候我特别羡慕能靠着爸爸的肩膀的小姑娘，我爸爸早早离开了我。长大了，我希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朋友，却从来没有一个走进我的内心，直到你出现。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陈一凡觉得自己掉进一个自己挖开的旋涡，慢慢晕乎乎地陷进去。他看着柳絮，眼神迷离，吻了下去。从客厅到卧室旋转着，拥抱着，激吻着。

电话响起，唱的是王菲的《传奇》，“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他想起小艾，车水马龙的路上，她夹在两辆车子中间咆哮的模样，张狂地说“姓名、电话、身份证号码、工作单位”，可爱得一塌糊涂。

“柳絮，我还有事，今天你就住在这吧。”

陈一凡拿了外套出去，柳絮坐在床边捶胸顿足，为什么？

林小艾刚到家就被聂伟的电话叫到医院。

聂伟把母亲接到北京，希望陪着聂母好好逛逛北京城，聂母六十多岁还从未出过远门。

但是聂伟从未告诉聂母儿媳妇是洋妞，老太太思想保守传统，接受不了，一想到自己孙子可能是黄头发蓝眼睛就难受，与黛丽丝的相处并不愉快。老太太更吃不惯西餐，每天早上的牛奶面包看着就腻。老太太每天早上煮粥，买油条，烙大饼，而黛丽丝以油腻对身体不好让聂伟少吃，更话里话外嫌弃老太太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

“我就是不喜欢洋人，当年没少欺负我们中国人，我不允许自己孙子的血液里有半点洋人的血液。”老太太故意对着儿子训斥，把声调调高。

“战争是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是和平年代。妈，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黛丽丝基本能听懂中国话了，就是说不上来，一知半解。聂伟怕两个女人再吵起来，到时候真不知道老妈、老婆同时掉进水里他该救谁。

“儿子，这话怎么讲的？你不知道今天的幸福怎么来的啊？要不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带着红军跟小鬼子拼命，能有你今天的舒服日子吗？”老太太对毛主席的敬慕完全是发自内心、无人能撼动的。

“我爱我的国家，你再这么说就伤害了我的感情，别怪我不原谅你，你要向我道歉。”黛丽丝在聂伟的劝说下这几日都没和老太太拌嘴，但是今天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别以为她听不懂中国话。

老太太看儿子软绵绵地像被洋媳妇捏在手里的软柿子，不敢发火，看着自己受气，“我马上回去，都别拦我。”

聂伟好劝歹劝老太太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但是黛丽丝那边却没那么好哄，晚上让他打地铺睡在地板上。看着床上娇滴滴的媳妇儿，半夜爬*却被人一脚踢了下来。要是小艾，哄两句就会好的。他心想。

一大早老太太出去买早点，没留神，少下一个台阶，摔倒了，脚崴了，腰也扭了。

“别让我见到黄头发，我们聂家就没有这么出卖祖宗的，想让我多活两年就别折腾我了。我只认小艾。你个不孝子，自作主张离婚再婚，不把妈放眼里了。”

小艾虽没办酒席但是是经过老太太认证，七大姑八大姨审查过的聂家媳妇。她都已经改口叫妈了，老太太却最终成了别人的婆婆。

小艾在医院外一直想叫妈还是叫阿姨。她比不了那些生活了几年，过了半辈子再离婚的人。虽然老太太对她一直不错，把她当做聂家的宝疼，过年过节的都嘱咐聂伟给她添衣购物，出去玩玩，还不忘问候自己父母。

“小艾啊，可见到你了。”还没等小艾叫出口，老太太已经看到她。

“刚才看到医生，他说不是很严重，静养几日就能出院了，您还像以前一样硬朗。”

“我那个不孝子气死我了，你这么好的女孩他都不珍惜，妈还认你这个女儿，还疼你。”

小艾想起第一次去聂伟家，老太太做了一桌子菜，小艾要帮忙，她忙说：“厨房太乱，这些活我干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能做好，你去吃水果，看看电视。”都说婆媳难相处，小艾那时觉得自己不但找了个好老公，还找了个好婆婆，老太太把她当女儿般疼爱。

冬天最冷的时候，老太太做了双棉拖鞋，里面塞了好多棉花，特别暖和，绝对爱心牌。这双鞋在办理离婚那天被林小艾放在床底下，舍不得扔，又害怕看到就想起某些事。

“其实黛丽丝人挺好，您应该慢慢接受她，毕竟以后还要长期相处。”小艾劝说道。

“我不喜欢洋人，更不想让我的孙子有洋人的血液。我们是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