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我邀你比赛骑马,你也不会着了阎少清的诡计。救你只是为了偿还欠你的,不必谢我。”纪千泽冷笑。可那样急于撇干净关系的话只能让宋安喜想要笑。
她知道纪千泽救她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因为纪千泽觉得欠了她什么,而只是医生的本能。作为纪千泽口口声声所说的半个同行的她,怎会不知道这个天下第一神医心中所想。
“好。你不要我谢,我便不说谢。袁朗。”她觉得头有点昏。忍不住眯了会儿眼睛,停了一下。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稍微收紧了些,知道某人在担心。深呼吸后勉强睁开眼,笑笑。
“我想听真话。”
袁朗看着宋安喜,无波无澜的表情里是死寂的味道。
“你不会愿意听的。”他轻声说着。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只要是你说的,认真的说出来的,我都信。”
袁朗微笑。那笑里没有笑意。
“你不信我?”宋安喜立刻读懂了他那笑容的意思。
“他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纪千泽冷冷的说道。
宋安喜看了看纪千泽。又看着袁朗。摇头,对纪千泽说:“他不是不信。是没有人值得相信。但是他信你,我很羡慕你。不。我很嫉妒你。”
纪千泽愣住。“你错了,”他的声音却是有丝犹疑,“他从未真正信过我。”
宋安喜继续摇头。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的头,淡淡的声音在耳边轻响,“别摇了,别说了。头晕了,人累了,什么都听不到的。”
袁朗扶着宋安喜,作势要让她躺在床上。宋安喜拒绝了,“我要听答案,我要知道真相。虽然其实,我多半已经猜到真相是什么了。”
袁朗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到后来完全放弃了。重新坐在宋安喜的床边,“那你说说。”
“我说对了,你别说我没有对啊。”
“好,你说吧。”
宋安喜便说了。寥寥数语,一分钟内结束。无人打断她的说话,一个人不能打断,一个是不屑打断。
说完了,宋安喜看那个脸上堆满着不屑神情的人,叹道:“当事人都没说不是真的,你何必如此着急就判定那是假的呢。”不屑是因为不相信,觉得匪夷所思,觉得不可能。能有这个表情的是纪千泽。那不能打断宋安喜说话的,自然只能是袁朗。
袁朗默然。那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纪千泽先是不屑,接着是惊讶,再然后也就成了沉默。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眼前这个人,这许多年来,从未改变过。以前是怎样,如今依然是怎样。
“只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灭人的原则?!”纪千泽喃喃低语。
“还因为他要保护你和我这样的笨蛋,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的笨蛋。你明白吗?”
纪千泽瞪着问他问题的宋安喜,不说话。
宋安喜却不愿意停下来,她今天一定要让袁朗不再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责。至少,她要让袁朗最重要的朋友知道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多日以前,是你亲口告诉我袁朗是个怎样的人,可如今呢,却是你率先对袁朗说你不信任他。你质问他为什么要将罗颂变成阴灵,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如果不这么做,想要通过伤害你我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将会更加肆无忌惮。你又是否明白袁朗这么做的第二个理由?”宋安喜问纪千泽,后者一脸阴郁,阴郁中是不理解的质问和沉默。
“第二个理由,无非是再也瞒不住了。袁朗的身份,再也无法瞒住。他身为魔族的秘密,以你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当该知道将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如果到那时,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的话,你我这样弱的人,该如何生存?他,这是在为我们活下去扫平障碍。”
“杀人……是扫平障碍,制作阴灵……也是。这样的生存,我不要也罢。”纪千泽再度狂躁的吼道。
袁朗依然沉默着。他既不否认宋安喜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承认宋安喜的指摘。就好像,最事不关己的是他,他就是个旁观者似的。
明明他并非一个旁观者。
“我太聪明。”宋安喜低声的笑道,“所以仅凭蛛丝马迹便能知道事情大概走向。这是我的幸,也是我的不幸。袁朗,你是否想要否认我所说的东西?”
袁朗放开了宋安喜的手。
“你不是太聪明,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袁朗站起身来,脸上有着宠溺的光芒。他看着宋安喜,就像在看一个最宝贝的宝物一样。
“虽然不愿意,可没办法,为了活着,我还是命人去查了你的来历。”他说着让宋安喜觉得心跳加速的话。
“秦萝,天下第一美人,心智单纯,擅长琴棋书画,习背四书五经,却是个天生的……口吃之人。且因为是大家闺秀,十八年来除了每年进庙上香拜佛,从未踏出大门一步。加上你父亲秦万里对你多有懈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