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笑意莹莹的看着夏天烈眼角的泪花,忽然停住波动琴弦的手,指尖接住了那颗泪珠,放进嘴里。
夏天烈涣散的问道:“你干什么?”
“王上的泪是苦的!”竹心拿出指尖在夏天烈的手心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傻竹心!泪水岂能是甜的!”夏天烈将竹心柔软的身体拥进了心怀。
“王上……!”御殿外有人轻轻的拍了拍门。
“什么事?”夏天烈忽然爆喝道。
门口的侍从安静了小片刻后再度说道:“丁将军刚刚不幸落进了纳塔湖!此刻在太医院!
夏天烈的心骤然一缩,思绪惊醒了过来,他快步下了床榻,砰的一声打开了房门抓住那侍从道:“在这冰天雪地里为何会落进了纳塔湖?”
那侍从被忽然而至压力的逼迫下颤颤抖抖道:“离纳塔湖不远处的梧桐台守卫门说,丁将军是叫着……”
侍从的声音忽然弱下去了,那个名字他不敢提起。
夏天烈吼道:“她叫着什么,说!”
“丁将军,叫着,叫着反贼孙之牧的名字……!”
孙之牧的名字让夏天烈的思绪顿时如同火焰的温度燃烧到了定点,他的一脚飞踢便让那侍从飞了出去,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冰凉的云石圆柱上的龙角,瞬间的血腥喷涌了满满一地。
尽管知道丁飞羽是没办法忘怀孙之牧的,他也正打算放手,可他便是忍不住的对那个人的名字怀恨。满满的恨,他孙之牧不仅夺了他最为挚爱的女人的全部,曾经还妄想夺了他的天下,眼下死去了还不愿意放过他最为挚爱的女人,还在不断的伤害她!
“来人,更衣!”夏天烈踢开殿门便往外走,他要去太医院,他知道玉儿最怕的便是冷。当年丁飞羽在永德行宫的冰窖之中尚且扛不住,如今身体那般孱弱的她该怎么度过?
竹心且看着夏天烈离去的身影,她漠然的脸露出了一丝的凄然,站起身,行至暖炉前,拿起金匙压灭了那一点噬魂香。她可不想浪费,一千朵毒花的结果才练出那么一点。
太医院,女人的脸恢复了一点人气,床的一侧四五个炭盆源源不断的送出了温暖的气息。
丁飞羽由婢女换上了一声温暖的棉袍,凌乱的发丝梳得顺滑。一床温和的锦被紧紧的将她包裹。
暖身的姜汤灌了,提升补气的参汤喝下去了,太医院的首席医官号了脉象后摇摇头走了下去了。
他早知丁飞羽的孱弱,眼下稍遇寒凉,虽然及时得救也并无大碍,可那脉象对以后恐怕……!
屋内静无一人时,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牧林早洗漱完毕,换上了襟口微开的月牙白长袍,刚刚的寒气侵袭只是稍稍的咳点血外对于牧林壮硕的身体并无大碍。
他且落座于丁飞羽的身边,双眼凝视着床榻上一脸孱弱相的女人,他的指尖忽然伸了出来,停留在了女人的面颊前却停住了,最终缩回了手,他不能让那种怜惜的感觉产生。
丁飞羽自梦中犹然转醒,她睁开了虚迷的眼,愣愣的看着身边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
月白色孙之牧惯有的颜色。丁飞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牧林一见丁飞羽盯着他出神,莞尔一笑:“你醒了?”
丁飞羽不语,她的心始终的在疑惑着一件事。他到底是孙之牧还是牧林。
牧林见丁飞羽不语,站起声便想走。
“别走!”丁飞羽的手忽然抓住了牧林的衣袖,苍白的脸带着一丝的哀求。
轻笑从牧林的咽喉之中飘荡了出来,他转过身,俯下面颊看着丁飞羽道:“怎么,你是想感谢我的顾命之恩?”
如此之静,丁飞羽几乎能感觉到牧林呼出的气息,她苍白的脸更显示出眼睛的乌黑幽深。她的指尖攀上了牧林的面容。
“你想干什么?”牧林一把握住了丁飞羽冰凉的指尖。
“让我看看你!”丁飞羽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哽咽。
牧林的眼眸之中闪烁出了一层光晕,唇角在无人能察觉的时候一抹狞笑梢纵即散。他的手放开了丁飞羽的指尖。
指尖苍白的仿若透明,丁飞羽颤颤巍巍的拿下了那篆刻着奇怪花纹的面甲,一瞬间的一颗泪珠滑落下了脸颊,那面甲脱手滑落。
那面甲后的容颜,剑眉挺括,稍稍向上提的眼眸之中琥珀色的眼珠绽放着光芒并和了睿智与深沉。
单手捂住了唇瓣苍白的脸不住的震颤,因为极力的想压抑住哭泣,丁飞羽另外一只手抚摸过了牧林的眉眼,轻柔的抚摸。
“你认为我是谁?”牧林清冷的开了口。他的手撩开了丁飞羽的指尖,夹带着一丝的冷漠。
“牧林是不是孙之牧?”丁飞羽终于敢开口说话。
牧林的双眼眸之中瞬间刮起了狂风骤雨,他看着丁飞羽内心翻腾的仿若是要爆裂般。
她为什么这么问?她的记忆之中孙之牧那个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子不早就死去么!还是说现在她怕孙之牧没死,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