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杯子,走向灯火闪烁的窗前,经过她身旁时,他一字一顿说,“我要他死。”
梁蘅芷大吃一惊,“什么?他并没有阻碍你的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曹荆易沉默不语,任由梁蘅芷猜测,可她怎样都不会猜出,这个高深莫测奸诈至极的男人,到底为什么。
她急不可待追问结果,冲过去一把扼住他手腕,她忽然笑出来,“你在逗我,对吗?”
曹荆易腕子一甩,挣脱她桎梏,“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认识这么久,我开过玩笑吗。”
“可你动不了他。他是华南虎,金三角沾了走私军火毒品,杀人爆炸,还能死里逃生重回巅峰的,除了他还有第二个吗?你去翻遍公安部的档案,还有吗!你不要忘记,何笙嫁给他了,她那么爱他,她会豁出去求周容深,那个痴情种,他痛恨乔苍,却不舍得何笙吃苦。”
梁蘅芷不知哪句话激怒了曹荆易,他一向温润儒雅毫无波动的脸孔,骤然迸发出胜过方才百倍的阴毒之色,几乎是一秒之中完成,撂下杯子,侧身,抬手,劈落,清脆的巴掌响在梁蘅芷左脸颊炸开,惊了屋外的保镖,两人面面相觑,用力拉住门框,严防死守梁蘅芷突然挣脱叫喊。
她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上茫然失神,她不可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若不是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口腔内迅速蔓延的血腥味,她一定以为仅仅是幻觉。
曹荆易眼底溢出一丝嗜血的狞笑,梁蘅芷触及他那丝笑,以及他凌厉残暴的眼眸,仓促往后挪动,试图摆脱他,远离他,可他仅仅跨出两步,便扯住她头发,将她拖回自己面前。
“我会在最后出手,在暗处排兵布阵,这个计划我需要棋子,而你父亲我用得上,你知道该怎样做。”
他知道梁衡芷对乔苍的念头,不等她开口反驳,威胁她说,“如果你不想我在你脸上也纹绣那两个字,我劝你把不该说的咽回去。”
梁衡芷眼前闪过奴隶,闪过曹荆易一向言出必行残忍发指的手段,她哽咽说,“我央求过我父亲,他不肯。”
“央求。”他嗤笑重复,“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梁蘅芷闻言脸色惊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男人到底生长着怎样一副漆黑的暗无天日的骨头,他明斗,暗杀,每一面都歹毒不堪。
她惊慌颤抖时,他清朗低沉的嗓音淡淡传来,“如果你父亲不肯,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他或者肯,或者完。当然,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爱财爱权如命,绝不会忤逆我,所以。”
他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你可能不会得偿所愿,也许你还没有得到他,他已经不存在了。”
梁蘅芷悔恨,她怎会投诉无门,找到他这里,她握紧拳头,“你真卑鄙。”
“我以为你很早就清楚这一点。”
她濒临崩溃,她根本不想把乔苍逼到末路,她只是要他投降,要他臣服,哪怕虚情假意,哪怕逢场作戏,她不过爱他的肉体,她不过想要尝一尝他的滋味而已,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荆易。”
梁蘅芷刚喊出口,曹荆易倏而危险眯眼,周身煞气凛冽,迅速蒸腾逸散,冲天而出,仿佛一朵黑压压厚重的云朵,将她困顿威慑,退无可退。她吓得立刻改口,“曹先生,看在我为你做过那么多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她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处多了一只手,手心藏着尖锐的金镖,镖尖扎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渗出一颗血点,火烧火燎的刺疼,令梁蘅芷顷刻面色惨白。
“做了什么事,又有什么情分,我怎么不记得。和我有过情分的女人那么多,梁小姐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吗?哪家的公子不以玩弄女人为乐趣,你不过我一条狗,我欢喜,你就是宠物,我愤怒,你就是弃犬。”
他俯下身,脸庞与她紧挨,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她嗅到他的呼吸,这个眉目如此英俊的男人,呼吸却狰狞恐怖。
“你不是让我帮你吗。我答应了。”
她疯狂摇头,“不,我后悔了,我收回,我不需要了。”
他拇指按住她的唇,笑着说,“迟了。”
梁蘅芷被保镖强行赶出房间后,曹荆易喝光了杯中的酒,此时窗外万家灯火,灯塔漂浮在遥远的湖泊上,底下船洲摇曳,曹荆易笔挺伫立,握着一部电话,眼底波诡云谲。
片刻后,正从二楼走下,准备去庭院摘回鸟笼的梁政委,被保姆在玄关处拦住,“您的电话。对方说姓曹。”
他怔住,曹。
有头有脸的曹氏,他认识极少。
他接过电话试探喂了声,曹荆易倒是很客气,“梁政委,我父亲让我问您好。”
梁政委即刻听出是谁,他顿时受宠若惊,整个人大喜过望,“哎呀,曹副常委如此记挂,我愧不敢当,过几日我从军区腾出空,一定到北京登门拜访,汇报工作才是。”
“不必,我父亲上了年纪,脾气不太好,在家里养身,广东这边,我替他老人家打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