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苍步上回廊,听到空气中隐隐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声,节奏非常轻快动听,但分不清来自哪扇门,哪道口。
他驻足聆听片刻,锁定最后一间,紧随其后上楼的秘书也说,曹先生在里面。
门虚掩一条缝隙,大约一指宽,乔苍脚趾抵住,轻轻一推,浓郁的红酒香掺杂着白酒香,纠缠溢散,蔓延流淌,每一丝空气都不能幸免,整间房屋浸泡在酒海中,不胜酒力的人闻上一口便能醉倒。
秘书站在回廊合拢门扉,乔苍往深处行走几步,还未曾看清屋内景象,墙壁一侧春江花月夜的曲子霎时浮荡而来,动人心弦,他偏头凝望,一只硕大的木桶停放在屏风前,后面立着一盏铜镜,角度距离地面倾斜,浮在木桶上空,桶内竟有一名女子,她虽未暴露,镜子却能反射出,而她亦不是藏匿在清水中,是鲜红艳丽的洋酒。足有几十箱才能倾注溢满这样一只用来洗澡的浴桶。
屏风镶嵌的白色茜纱,是川蜀水乡织就的锦缎,在丝绸中以清凉如玉,触手温软著名,细腻的绸缎纹绣着九天仕女,酒中女子的长发挽起一支金色步摇,她抬起纤纤玉手,拔出的霎那,青丝如瀑,席卷散落,恰如仕女起舞。
不必看她的面容,也知道定是世间尤物。
镜子缭绕层层水汽,仿佛泛起的白雾,乔苍在片刻失神间,女子已然浮出水面,她容色精致,眉目艳丽风流,尽管大半身躯仍浸泡在酒水中,被木桶所遮掩,但裸露出的锁骨,肩头,胸脯,格外白皙莹润丰满挺秀,她口中哼唱江南小调,一旁端坐弹奏琴笙筝的三名女子,指尖轻拢慢捻飞快拨动,应和她黄鹂般婉转清丽的歌喉,如此艳而不俗,妖而不媚的春色,令人失魂落魄。
曹荆易背对门口而坐,面前一张木头圆桌,正中央摆放的三足鼎炉熏香袅袅,吞噬了他的眉眼和神情,他胸有成竹,淡泊沉默,专注凝视香头散开的淡蓝色烟雾,并未回头。
桶里的红酒在女子婀娜身躯的扭动中溢出,从边缘口肆意迸溅,如同盛绽的海棠,滴滴答答沿着瓦片流泻而下,起先只是一些,而后荡漾不可收拾,很快地板被浸泡,在白灯之下光彩熠熠,女郎皎洁如月,伏在边缘喘息,湿透的身体颤栗起伏,媚眼如丝朝乔苍笑,后者平静收回视线,一边褪去西装,一边走向圆桌。
“曹总,如此开场,我大开眼界。”
曹荆易听到他说话,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故作刚察觉,浅笑伸出手,两人握住,面容风平浪静,可腕力都不轻,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却也维系在一个合适的火候中。
“乔总,这话我只当作老朋友的玩笑了,你什么眼界没见识过,这点雕虫小技,我自娱自乐还好,入你眼根本妄想。”
乔苍松开手,在他对面落座,两人都非常和睦,似乎这几日的战局与他们完全无关,只是局外观战的过客,桶内女子慵懒梳理湿发,朝门口有气无力喊了声,“上酒。”
这声音轻灵娇媚,像喝多了的狐狸,定力稍差许是骨头都酥了,在侍者端上酒坛准备开启瓶塞斟满时,曹荆易不动声色按住他手腕,微微偏头示意他下去,不必打点这处,侍者躬身退出,他们谁也没有动,面对面兀自沉默,近乎静止停顿了数秒,管弦乐在一曲结束后戛然而止,三名侍女起身,低头离开雅间。
乔苍将这一幕纳入眼底,拇指和中指捻了捻,疑窦与防备丛生。
曹荆易握拳吐出一声哈欠,“近来春困,喝酒便醉,醉了便睡,稍后我如果口不择言出了丑,乔总不要怪罪。”
乔苍明白他言下之意,他说无妨,我也是一样。
曹荆易拿起放置在一侧的折扇,以扇尾勾挑,翘起红绒布制成的瓶塞,将足有半缸子那么大的酒坛打开,霎时芳香四溢,浓郁逼人。
他手腕倏而一沉,折扇在他掌心摊开,动作格外娴熟儒雅摇晃,笔挺竖起的衣领在窗外灌入的微风中颤栗,“酒窖珍藏的女儿红,幸好我常来,否则老板不舍得拿出招待。”
乔苍轻挑眉梢,“好酒,很应景。”
曹荆易淡笑,“乔总知道这样的美酒,怎样喝才最入味吗。”
乔苍眯眼不语,他打了个响指,木桶内浮荡的女子忽然缓慢站起,修长纤细的四肢撩起涟漪波涛,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一张碧海蓝天下的水床,躺着吃了春药的姑娘,在难耐呻吟,等待男子情欲的救赎。
栗黄色瓦片如同虚设,根本无法再遮掩她的姣好胴体,女郎赤裸娇躯一丝不挂,在两个男子注视下也不觉难堪,她唇角的笑很浅,却非常蛊惑,酒香之中隐藏清幽的花香,像吸食过罂粟,灯光如此温柔,如此灼烈,她白皙如玉的皮肤缀满艳红色水珠,蔓延过挺拔的乳房,顺顶端的蓓蕾流淌,滑过腹沟,没入私处,许是凉,又许是软,女郎平和妖娆的姿态,在那几滴酒水聚集到腿间的娇嫩时,单薄的身体颤了颤,层层潮红浮起,香汗淋漓。
乔苍想起何笙,她也是极其敏感的女子,而且能做到万里挑一的潮吹,这是做爱的绝技,女人不仅爽,男人更喜欢,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