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她最快乐欢愉时,那张近乎着魔的脸庞,很美,狰狞而生不如死的美,她无法克制那份颤抖,那份癫狂,她会狠狠抓他,抓虚无的空气,她身体内的白骨,都在奋力冲破皮囊的禁锢,一道道凸起,膨胀,耸动,乔苍最喜欢那副模样的何笙,他说什么她都肯听,都不反驳,柔情而顺从,也只有那样的时刻,他才觉得自己对这个热烈盛开的女人真正的占有,降服,掌控,并且被她深爱依赖着。
女郎几步踱到乔苍身旁,顺势而坐,她的幽香比这桌上敞开的女儿红还要芬芳,比那窗台摇曳的玫瑰还要媚,如此轻飘飘靠近,又悄无声息入怀。
他心底无动于衷,静如止水,面上却风流倜傥,十分享受那双茱萸的抚摸,曹荆易置若罔闻饮酒,眉目染笑,极其了然,椅子很宽,刚好露出边角,女郎虚无挨着一边,紧贴他衬衫,一手拉住桌角,一手攀上肩膀,柔软无骨的身子仿若藤蒂缠绕,酒香与体香萦绕于鼻息,乔苍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他执杯轻晃,偶尔饮一口,余光在女人和曹荆易脸上来回闪动。
女郎嗓音如悦耳铜铃,敲击心上春光荡漾,“久仰乔总大名,今日一见。”
她停了停,晶莹剔透的唇往他耳畔凑,“一见你,我都分不清自己流出的哪些是水,哪些是酒了。”
乔苍被她直白的挑逗嗜笑,他指了指旁边空椅子,示意她坐在上面,女郎不太情愿,又不敢违背,只得留下一条细弱长腿缠住他,臀部挪过去,于是双腿分开春色乍泄,很快椅上湿了一片,猩红液体相比桶中的颜色有些浅淡,大抵融合了白水稀释,还真是尤物,只是贴上男人身体,就可以这样淫靡。
“曹总这是什么意思。”
曹荆易一本正经说,“好酒,好天气,好景色,唯独缺美人,也没有味道。”
乔苍故作恍然,他手指在女郎的下巴勾了勾,挑眉笑,“现下味道齐了,我和曹总一醉方休。”
与此同时何笙正在别墅内把玩一樽紫色珊瑚礁,她托举过眉眼,逆着阳光观赏,中午宝姐的司机将这东西送来,装在半人高的冰棺内,打开后寒气扑面,她以为就是质地花纹好看些的普通珊瑚礁,没想到竟然是世所罕见的紫珊瑚,早就在市面上绝迹了,常年出海打渔的人都难得捞上。
保姆拿着一盒首饰下楼,走到她面前打开,“夫人,您吩咐挑选的顶级南珠,还有特级翡翠,我也不认得,您看是这些吗?”
何笙瞥了一眼,“回来等司机来拿冰棺时,把这个给他捎上,还宝姐的情,我总不能让她亏太多。”
保姆将首饰盒放在棺椁盖上,正巧紫珊瑚被窗外的阳光笼罩,散发出灼烈的彩色,她惊讶说,“夫人要的原来是这个。这不是海里的植物吗,也不贵重啊。”
何笙说它若不贵重,南珠更算不得什么,珍珠好歹还买得到,珊瑚礁已无价无市了。
她愈看愈觉得这东西真好,深海紫珊瑚表层附着的磨砂越是粗糙,厚实,越是珍品,“广东官场的一把手江省长,他的续弦夫人是情妇上位,心思毒辣得很,把他原配老婆活活气死在医院,连尸体都是娘家收的。这位江太太很能做丈夫的主,而她非常喜欢珊瑚。甚至到了因爱成痴的地步,尤其最喜欢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玩珍宝的行家,都懂得猎奇的道理。”
保姆恍然大悟,“您推了傍晚马太太的邀约,是想去给江夫人送礼。”
何笙淡淡嗯,她把珊瑚放置在礼盒中,系好丝带,“告诉司机备车,赶在太阳落山江省长下班前,往江府走一趟。”
何笙清楚乔苍不便见江省长,这些高官事儿办不办得成先放在一旁,狮子大开口什么都敢要,男人在场面上搞不定的事,女眷使点旁门左道,也许还有些希望。
不过这一次事态严重,她也只是三成把握。
车停泊在干部大院门外,何笙探头瞧了瞧,一排排院落相距数米,横列有六栋,房子都有些陈旧,不过气派很足,门口站岗的警卫正与一辆车交涉,她推门走下,司机拎着盒子跟在身后,警卫看到她立刻抬起一只手,示意停止盘查,她用丝绢遮脸,轻咳了声,司机走过去和对方说了句什么,警卫微微一怔,点头放行。
江府在第一排第一栋最恢宏的庄园,住所由政府直供,卸任再搬离,根据官员级别和资历排号,江省长在广东是第一把交椅,自然住在得天独厚的位置。
司机上前叩门,大约半分钟,里面传出回应,保姆推开落地窗,往庭院这边小跑,她隔着铁栅栏蹙眉打量,见来人眼生,有些疑惑问,“您是?”
司机介绍说这是我们太太。
保姆哦,“不知太太夫家姓什么?”
何笙说乔。
她恍然大悟,恭敬鞠躬,“原来是乔太太光临,恕我眼拙。”
她将门栓抽离,请何笙进入,“省长在市委开会,大约晚上才能回。”
“无妨,我是来拜会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