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夫人待着也无聊,如果和乔太太投缘,还得麻烦您常来坐坐。”
何笙从司机手中接过礼盒,跟随保姆进客厅,她让稍后,上楼请夫人下来。
保姆离开片刻,身穿旗袍的江太太出现在楼口,她很热情,站定打量何笙几秒,便快步走下,招呼她坐,“乔太太,这四月份的春风报喜,把您吹来了。”
何笙听她第一句话,就猜测这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厉害女人,自来熟,又能说会道,而且眼色精明,她颔首说叨扰夫人休息,我也是唐突。
“怎么会呢,我们也见过,只是没有说上话而已,我还怕老江不在,是谁打着你的幌子来送礼行贿,这不才为了看仔细怠慢你一会子,可不要怪罪我呀。”
聪慧又虚伪的女人,最难斗。
何笙笑说,“江省长两袖清风,是官场楷模,怪不得广东的经济蒸蒸日上,有这位呕心沥血兢兢业业的好官,想不出色都难。”
江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乔太太的伶牙俐齿名不虚传呀。”
她吩咐保姆拿些茶点和水果,她随手捏起一颗樱桃,问来得仓促是不是有事。
何笙说,“江太太跟在江省长身边一定见多识广,我最近得到一件好东西,您能帮我上眼吗?”
江太太很爽快,让她拿出瞧瞧。
等何笙把珊瑚礁从盒子内捧出,她顿时目光明亮,喜形于色,何笙装作没察觉,她说珊瑚礁一般人不懂,我得找个行家,省得被骗了。
江太太指了指露台,一处小型喷泉内放着十几樽五颜六色的珊瑚,“我最喜欢这个,你问我还真问对了人。”
何笙露出一副遇见知己的惊喜,“原来江太太喜欢,我说呢,怎么来找您的念头这么强烈,敢情这东西嫌我外行,非要跑到您的地盘上,那我还强留不得了,你帮我瞧瞧,我长了见识,就送您当学费了。”
江太太不可置信,“这…”
她目光在珊瑚上梭巡,爱极了的样子,更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何笙清楚有门道,立刻趁热打铁,“我看那池子里,蓝色,绿色,灰色,白色,这些珊瑚礁都不值钱,我送您的这一款,四大洋也找不出几个。您看成色就知道了。”
何笙将珊瑚礁紧挨底部的一簇绒毛石扒开,“精雕细琢过的,也未必有这样精致,何况它是天然的,这可就稀奇了,您用来收藏还是送人,或者出手售卖,面子和钱财,哪个都亏不了。”
江太太眼睛愈发明亮,她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抚摸时都不敢用力,生怕破损,“哟,通透极了,手感也好,像长了一层砂石。”
她翻来覆去打量,忽然在珊瑚礁中间的凹槽内,摸到了硬石,她仔细瞧顿时怔住,“这怎么还有一块红玉?”
何笙笑眯眯说,“这就是它稀罕之处,从海底打捞上来时,就衔玉而生。是大吉的兆头,我花费百万金才买下,否则早流通到欧洲去了,人家还不眼巴巴当国宝啊!”
江太太听到这么稀罕更加爱不释手,“乔太太怎么如此客气,这么好的东西不自己留着,还来送我,我怎么能收。”
何笙把江太太捧着珊瑚的手,彻底推到她自己怀里,“虽然我与江太太之前没有往来,可乔苍与江省长交情匪浅,我早该来拜访,耽搁到今天,不备上一份厚礼,我哪有脸面进您的门。”
她喜滋滋说也是,再珍贵也是死物件,咱们的姐妹情才是千金不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只有一样,再碰到这好珊瑚,记得帮我捎一件。
何笙顺水推舟,往她那处坐得更近些,压低声音说,“我还真要麻烦您。”
江太太让她说。
“盛文的船厂和房产,最近无缘无故遭受打压,损失很大,我先生为这事十分焦急,盛文是大企业,一般官员稳不住,只有江省长…”
她话还没说完,江太太一听是这事,顿时脸色一变,将手中的珊瑚礁也放回了盒子中,何笙见情势有变,她主动问是这东西还不够入您眼吗。
她摇头,“乔太太,东西我很喜爱,我这满屋子的珊瑚,也没有您这一樽珍贵,可我办不了您的事,无功不敢受禄。”
“江省长疼爱您,您如果肯求他,他没有不答应的。盛文的买卖规矩,绝对没有违禁,不会牵连江省长。”
江太太说这可是抬举了,老江对我是言听计从,可我也知道分寸,这事儿上面的高官压着,他管不了。
何笙早有耳闻,只是不敢确信,她不禁脱口而出,“莫非真是京城的曹家?”
江太太讳莫如深嗯。
“他们因为什么?乔苍与他们没有过节。”
“这我就不知道了,过节重要吗?官场高深莫测,有时不肯同流合污,就会遭受排挤,何况乔先生的生意做得也太大了,他孝敬打点四面八方的那点钱,别人贪图更多。”
曹家步步紧逼不给人活路,除了幕后坐镇的曹柏温,广东是曹荆易在出头,何笙和他接触不算很多,只金三角那段时日,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