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走廊聚满人海,四个太太的惨叫哀嚎穿透门板,落在围观者耳朵里像杀猪般惨烈,经理闻风赶来,试图带着成太太的保镖破门而入,被一个女郎拦住,小声提醒,“乔太太在里面。√”
经理一愣,“何笙?”
女郎点头,经理犹豫片刻,放弃了救人的念头。
特区谁不知,何笙官场有周容深护航,黑道有乔苍宠着,都是摆在场面上跺一跺脚乌云遮日,山河倒流的人物,得罪她岂不是找死。
二楼转弯处的白银包房客人与成总很熟,林宝宝进了成太太房间,正巧被他撞见,尸首抬出去时路过他门前,他无意识瞥了一眼,看到满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子,顿时惊吓一跳,此刻乱作一团的现场,都集中出自那间包房,他立刻通知成总,后者匆匆忙忙抵达,门被反锁上,他弯曲膝盖顶了顶,仍徒劳无功,分不清是谁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一阵阵起鸡皮疙瘩,他吩咐经理拿钥匙开锁,门打开后,他顾不得里面鬼哭狼嚎,迈步走进。
何笙在长了一副凶相的太太脸上作完画,又转移下一个,密密麻麻的字凝结血咖,写尽天下最难听耻辱的词语,太太连哭都不敢,生怕激怒何笙,捂着火辣辣疼痛的伤疤瑟瑟发抖。
成总被眼前一幕震撼住,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做得出的血腥事吗。他瞪大眼睛许久才结巴喊出乔太太,成太太蜷缩在墙角,听见自己男人声音,瞬间撕心裂肺嚎哭,仿佛看到曙光般朝门口方向爬行,她手在四周地上摸索,触及那只肉乎乎的眼睛,她小心翼翼握住,举过头顶,“老成,快!帮我把眼睛放回去,我不想变成瞎子!”
她另一只眼也蒙上浓浓血污,透过模糊不清的视觉,指着正津津有味折磨别人的何笙大吼,“就是这个女人!是她把我变成这副样子,老成你要为我报仇,我要她两只眼睛才甘心!”
何笙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缓慢站起,漆黑黯淡中,走廊的光亮是唯一照明,她不愿让陌生人看到自己残忍嗜血的样子,脚飞起踢拢门扉,再次与世隔绝。
砰地一声,成总骤然回神,他指着何笙大怒,“你好大胆子!竟然伤害我夫人。”
何笙默然不语,反手将刀尖刺向成太太断了乳房的血窟窿,力道很轻,只是一点惩戒和警告,可新伤旧伤一同发作,她还是疼得原地打滚,成总对她的猖狂毒辣大吃一惊,她狞笑,“你再废话,我就切掉她另一个。我留她一条贱命,已经大发慈悲。”
几个太太趁她和成总说话时,想要夺门逃跑,被何笙余光察觉,她脚重重踩在女人头颅上,狠狠下沉,仇恨,憎恶,愤怒,使她的力气超乎寻常,太太的头近乎被她压变形,艰难呜咽求饶,成总脱掉西装大步跨入,将自己夫人包裹住,他原本想去医院抢救,不过何笙心里有数,这伤口虽然痛不欲生,但不至于死人,她堵在门口,拦截他去路,“我还没玩够,你就想把人救走?”
成总最后一丝耐心与忍让,也在何笙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中破灭,他咬牙威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成某人的手也不怎么干净。”
“彼此。”何笙寸步不让,“今晚不是你更脏,就是我更脏,总是要染点血的。”
成总上前拉门,何笙抬腿就是一扫,尖锐的高跟刮过他腕子,他缩回手惊险躲过,何笙步步紧逼,接二连三发动攻势,硬是将成总逼到墙角,他抱着一百五十斤的肉墩子还手很吃力,顷刻占据下风。
何笙目睹过那么多次,乔苍与老K,与黑狼,与萨格,与曹荆易的搏斗,他的凶残招数勉强能记住几样,因而出手干脆利落,招招锋狠,充满男子的果决与霸道,惊了小觑她的成总。
与此同时,风流艳事的会馆门前几辆黑车一字排开,仓促急停,尖锐的刹车响划破长空,在夜色下震耳欲聋,大厅内送客的老鸨子循声望去,脸色突变,“快,乔先生来了!赶紧去二楼!让成总见好就收,可别得罪了这樽阎王爷!”
老鸨子推搡的侍者反应慢了几秒,乔苍已经从车内走出,跨入会所,侍者转身的霎那,险些撞上他,吓得急忙后退鞠躬,乔苍森冷目光瞟了一眼窘迫惊慌的老鸨子,秘书察觉他视线,立刻上前一把扯住老鸨的头发,狠狠摔在地上,扑通一声,胯骨震裂,吓得几个姑娘捂耳惊叫。
“乔太太在吗。”
老鸨子忍痛点头说在,来了一会子了。
秘书冷笑,“如果我们夫人在这里受了委屈,今晚当值管事的,写好遗书到乔先生面前请罪。”
乔苍不置一词,周身煞气万丈,迈步上二楼,四名保镖前方开道,引出一条狭长空荡的路,阻隔两旁男女靠近,秘书侧身用力,狠狠撞开门,包房内昏暗一片。
看不清人的脸,人的身影,只有一团团模糊轮廓,黏在一起难分难舍,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穿梭过空气,渗透入走廊,引发人海此起彼伏的作呕,乔苍置身混乱之中,凝视脚下新的添了旧的血泊,他心脏有那么一瞬间,隐隐窒息,他不知这么多血来自谁,如果是何笙寡不敌众吃了亏。
他不敢深想下去,保镖蜂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