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条子从雅间走出,手上拿着一条皮带,皮带上还沾着干涸的精液,王队长一眼认出那是胡厅长的,想必他在里面泡了荷官,匆忙赶上什么事,忘记了把皮带系走。
条子小声嘀咕,“王队,撤吧。”
韩北见状,脸色倏而转冷,“敢问王队,这是奉了谁的命令,要来搜查什么,这样来去匆匆,把苍哥的面子,踩在脚下吗?”
王队长知道捅了篓子,周容深怕是被同僚算计了,给他和乔苍的战役添了把火,他心一横,咬了咬牙,只好擅自做主,平息这场风波,“马副局得到消息,省厅要在半年之内,对广东,特区,东莞,汕头进行抓赌,也是响应上面的号召嘛。华章打了头阵,这半年相安无事,早来晚来总要赶上一波。”
一场兴师动众的搜查,换来半年风平浪静,也算不亏,韩北挑眉,“是吗?”
“千真万确,我也不敢拿上面领导的批示做文章。”
韩北这才使了个眼色,黄毛主动给王队长点了支烟,“您辛苦一趟了。”
黄毛塞了一个大红包,放在他手心,“给兄弟们买点酒喝,北哥的一点小意思,是咱的交情,绝不是贿赂。”
王队长皱眉推辞回去,“交情归交情,这可不能收。心意我领了。”
他鸣金收兵,七八辆警车浩浩荡荡驶离,黄毛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龇牙咧嘴朝门框上啐了口痰,“还他妈想和苍哥斗,没了周容深坐镇,市局上下就是一千号蠢蛋。”
银色宾利经过何笙与周容沈的住所时,乔苍忽然想到什么,吩咐司机驶入进去,司机看了一眼小区标牌,默不作声按照他的命令转弯,在快要抵达2栋门前,他又一次开口,“停车。”
司机踩下刹车,特意停在一簇灌木丛后,这里人烟稀疏,且是避开路灯的黑暗区,几乎无从察觉。
乔苍摇下车窗,朝别墅的二楼看去,红棕色的窗帘没有拉上,灯在片刻后熄灭,一楼却亮如白昼,保姆站在楼梯等候,扶稳匆忙跑下来的何笙,笑着让她慢一点,她不听,犹如一只雀跃的鸟儿,抱着几筒烟花冲出大门,站在庭院中,那烟花摞成高高一座山,几乎遮挡住她的人,仿佛在空中漂浮,她大叫帮一帮我!
保姆急忙接过去,一列列摆放在地上,燃线系到一处,何笙笑眯眯问她容深是不是还要等会儿才回来。
保姆说周局长大概在路上了,您可要快一些,我还得赶着收拾,让他知道您偷偷放烟花,少不了一通数落。
何笙犟嘴说不就是着了一次火吗,烧坏的东西也不多。
保姆大惊失色,“还不多?夫人差点把自己烧了。我可是头一回见周局长生那么大的气,这才过去半年,您又手痒。”
何笙此时没有任何戾气与嚣张,她的眼底也看不到丝毫歹毒,算计,只有少女般的娇憨,贪玩,淘气,她小心翼翼划开一根火柴,对准烟花盒的燃线,轻轻一触,捂着耳朵尖叫退后。
也就在这一刻,乔苍隔着夜露,雾水,看清了何笙的模样。
嫩绿色的长裙,吊带斜挎在肩头,一端是完整的,另一端在乳房之下,侧身春光乍泄,如此清纯的颜色,被她穿出放荡至极的味道,却不俗气,什么颜色什么东西,放在了何笙身上,都那么淡浓相宜。
烟花腾空而绽,眨眼吞噬了她,长长的院子,繁茂的树木,巍峨的高墙,月色被浓烈的烟花掩盖,星辰也隐没苍穹之后,五颜六色的烟海映得她眉目温柔,斑斓多情,她踮着脚,拍手嬉笑着,调皮拥抱烟火,到了跟前又被烫得躲闪,那四溅的火苗跳在她纷飞的衣袂,她指尖去捞,笑作一团。
“还有没有?”
保姆也看得欢喜,点头说有,我偷偷买了不少。
她转身跑进客厅,不知从哪个隐蔽的角落又翻出几盒,一层旧的烟花还在放,新的一层又添上,更加璀璨夺目,她一下下跳起,手在空中挥舞,一下下坠落,她大声喊我捞到了一片蓝色的!很烫很热!
乔苍此时忽然燃气一丝冲动,他想要下车,迈入那扇门,走向她身旁,将她抱起,托向她想要触摸的天空,拥抱的烟火,就像在那趟唯有他和她两人的灯笼街上,他将她抱在肩头,她稳稳摘下一盏红笼。
她骂他,吵他,厌他,可坐在他肩膀时,笑得比哪一时刻都快乐。
何笙围绕着盛绽的烟花奔跑时,一辆警车无声无息靠近,没有闪灯,也没有鸣笛,似乎故意放轻动静。
车门晃动片刻后打开,身穿警服的周容深停在院子口,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朝部下嘘了声,对方立刻明白,走上前推开铁门。
迷蒙的灯影深处,何笙哼唱小曲,裙衫在她旋转跳跃下扬起诱人的弧度,长发忽而掠过,视线变得清晰,她春光灿烂的面孔顿时一僵,抬脚踢翻了烟花盒,噼里啪啦的声响还在此起彼伏,却没有那么激烈了。
保姆也吓得屏息静气,匆忙弯腰收拾。
雾气散去,庭院也黯淡下来。
周容深摘掉警帽和